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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痛了阮倾落的唇。
燕无衣毫不在乎自己心口大股大股的血流了出来，他像是走到末路的暴徒，拼尽一切也要拽下来点什么。
但哪怕他再凶狠，到后来也慢慢温柔起来。
阮倾落半阖着眼，瞳孔剧烈抖动着。
眼底的血色挣扎出一层云雾，她半只眼迷惘，半只眼混沌，眼眶比燕无衣还湿。
她手中的霓生剑早就握不住了，手指无力地垂下，指尖嘀嗒着让她手指发凉的鲜血。
“师尊，这个时候还不专心？”燕无衣咬了她嘴唇一下，凤眼挑起含笑注视着她。
阮倾落眼睫剧烈抖动了一下，一瞬间凶狠，又一瞬间挣扎起来。
下一瞬她冷漠起来，一把推开燕无衣。
她伸手拔出霓生剑，大量的滚烫的鲜血随之涌了出来。
燕无衣脸色惨白，嘴唇上因为咬出来的血却鲜艳欲滴。
“师尊，这样杀不死我的。”燕无衣低垂着眼眸，用漆黑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刚才那一剑偏了，应该刺这里。”
“燕无衣！”小白哭着急声呵斥了一声，“你别说话。”
它又看向阮倾落，见她眼神冷漠，更加难过。“主人，你怎么会杀燕无衣呢？他虽然很坏，但他是你徒弟啊呜呜……”
霓生剑抵向燕无衣手指的地方，那是心脏的正中心。
“阮倾落”勾唇冷笑，“我没有是魔族人的徒弟。”
她正义凛然，眼里只有对魔族人的杀意。
就像上一世那个即使没有任何灵力的阮倾落，在看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又厌恶又冷漠的眼神。
还是被讨厌了啊。
两世过来，他燕无衣总是惹师尊讨厌。
他在师尊眼里总是低劣残忍的魔族，是她坚决两世，都要手刃的仇人。
燕无衣凄然一笑，“我说过，师尊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回去。”
阮倾落握着霓生剑，剑尖却不稳起来。
燕无衣勾唇，用一种蛊惑的笑容说。“师尊用力刺下去，我就再也不会站在你面前，惹你讨厌了。”
阮倾落手指绷紧，因为用力指尖泛出青白。
“师尊，刺进来，用力刺进来。”燕无衣一手握住霓生剑刃，轻而缓地带着霓生剑往自己心脏刺去。
阮倾落抿着唇，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心口的位置。
而剑尖已经在燕无衣的主导下，刺了进去。
阮倾落眸底剧烈一颤，像是触及到什么，她整个人都微不察觉地颤了起来。
因为失血燕无衣眼睛逐渐发黑，他不管不顾地睁大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
“师尊，我说过对你唯命是从的，我要我的命，我给你了。”
燕无衣灿然一笑，手中力道加重，霓生剑几乎要顺着他的力道刺了进来。
阮倾落忽然用力一拔，霓生划过他的掌心，撕开了他的皮肉，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阮倾落往后一退，险些站不住。她杵着霓生剑，沾血的手指用力在额心一按。
旁边的小白从惊恐中激灵出来，它看看阮倾落，忽然咬牙奔向燕无衣。
一把将燕无衣甩在自己背上，就疯狂朝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它边跑边掉眼泪，眼前被湿润的水汽糊成了一层白雾。
“呜呜呜燕无衣你不能死，呜呜主人……”
赵坤见燕无衣濒临死境了怎么可能会让他逃了，立马飞掠追了过去。
苍山门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跟上，于乾他们都没动，风长老更担心阮倾落。
应该阮倾落明眼看着状态就很不好。
“倾落……”风长老担忧地想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阮倾落全靠霓生剑支撑着自己，她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眼睛死死盯着滴在地下的血迹上，眼眶里溢出鲜血，从眼角处像是流泪般，流了下来。
而她身上的灵力忽然暴动起来，灵力风刃无差别地攻击旁边的人，也包括她自己。
于乾和林骁带着其他弟子紧急退开了，却一直放心地看着阮倾落。
林骁和于乾对视一眼，都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
大师姐的样子像是要走火入魔了！
风长老当机立断，撑起灵力护罩走到阮倾落身边。
“倾落，快收起你的灵力，不然你就要走火入魔了！”
阮倾落仿佛听不见，那些风刃割在她身上，越来越多的血迹流了下来。
风长老咬牙握住阮倾落的肩，猛然对上阮倾落抬起的眼，顿时心脏都停了一下。
那是一双黑色和猩红交织的眼，两颗眼珠里，一半是红的，一半是黑的。
像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冷漠地看着她。
“倾落，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并不像走火入魔，反而像是被什么占据了神智。
阮倾落冷冷地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风长老眉眼一沉，不能让阮倾落这么继续下去了。
不管是走火入魔，还是什么东西侵占了神智，阮倾落越是一直这样，她好不容易摆脱的魔族人身份，又难解释清楚了。
风长老当机立断，打晕了阮倾落。
她抱起阮倾落，低头却看到，昏了过去的阮倾落，眼角的血泪一直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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