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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小阿耶说。
阮倾落想不通，在这里她能知道什么答案。
但小阿耶一到这里之后，全身都开始发起抖来。
她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盯着紧闭的门。
阮倾落往小阿耶身体输入一股灵力，慢慢让她平静了下来，才问：“我要我看的……是在这里面？”
小阿耶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这里以前是倪纪辰关她的地方。她非常不想来这里，但是她今天还是来了。
正在阮倾落抬步要进去的时候，她忽然急声说：“燕无衣快死了你知道吗？”
阮倾落心口咯噔一声，重重往下沉去。
她静静地看着小阿耶，半响后她问：“你说他心口上的伤？我会想办法治好他。”
“不是，”小阿耶摇了摇头，她又说了一遍，“不是。”
“我说了你也不信，你自己去看吧。”
阮倾落心神不宁，思绪混乱，一步步走了进去。
小阿耶在她身后慢慢红了眼睛，无声地哭了出来。
燕无衣站在她旁边，脸色很不好。
小阿耶说：“我说了你要是把阮倾落炼成炉鼎，那样……”
“闭嘴！”燕无衣忽然掐住小阿耶的脖子，脸色狰狞，“再多管闲事，本尊要了你的命。”
小阿耶愤愤地咬着唇，红着眼倔强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就是杀了我！你早该杀了我，你把我从倪纪辰手里救出来干什么！”
在她坠入绝望，生不如死偏偏又死不了的时候，是燕无衣将她救了出来，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魔域十方城的魔尊，让所有人惧怕的魔尊，竟然是曾经出现在方家村小小的院子里的燕无衣。
那时燕无衣还是跟在阮倾落后面的一个半大少年，脾气不好，脸冰冰的，小阿耶很怕他。
后来她被倪纪辰抓走了，倪纪辰那个人就是个变态。那人那么可怕地对她，将她炼成炉鼎当作一个工具，生死都握在他的手里。
小阿耶痛苦极了，她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但倪纪辰不会让她死的。
倪纪辰需要她这个炉鼎，或者说倪纪辰需要一个跟阮倾落有关系的炉鼎。
每次倪纪辰动她的时候，嘴里叫的都是阮倾落。
他说他上辈子怎么会蠢到把阮倾落送给燕无衣，他说阮倾落那样绝色的女子应该是他的。
他说要是阮倾落成了他的炉鼎就好了。
他说了很多很多小阿耶听不懂的话，也做了很多小阿耶恶心的事。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了，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希望像她看到的一样，她要是被倪纪辰送给燕无衣就好了。她看到的被送给燕无衣的阮倾落，过的比她幸福多了。
她想要是有人那样在乎她，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小阿耶绝不会像阮倾落那样辜负他的。
倪纪辰折磨她，弄脏她，在她无数次想死的时候，都是靠她看到的燕无衣对阮倾落的好活下来的。
后来燕无衣真的来救她了，而且害她最痛苦的倪纪辰也被他杀死了。
小阿耶重新看到了希望，一个叫“燕无衣”的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维持不了多久，哪怕燕无衣只是随手救她，但她也格外珍惜。
但阮倾落一来魔域，小阿耶就才从虚妄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燕无衣上一世为阮倾落做过什么，她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世燕无衣根本活不了多久，阮倾落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燕无衣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但这一切阮倾落竟然都不知道，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燕无衣对她的好，甚至带九州人来攻打魔域。
阮倾落她根本不值得燕无衣这么做。
既然燕无衣那么喜欢阮倾落，那他为什么不把她变成跟前世一样，变成跟她一样，变成炉鼎，就能永远跟着主人了。
但燕无衣舍不得！
燕无衣还是舍不得！
哪怕他要死了！
小阿耶咬碎了牙，知道这一切的她无比痛苦。
哪怕她被燕无衣杀了，她也要让阮倾落亲眼看看，燕无衣为她放弃了什么。
燕无衣松手，将她甩开，冷声道：“本尊不杀你是看在师尊的面上，但不代表我真的不敢杀你。”
小阿耶握着脖子剧烈咳嗽，将眼泪都咳了出来。
阮倾落推门进去，里面就是一个幽暗黑沉的宫殿，一时之间她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她继续往里走，精神力覆盖这个房间，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走到一个博古架前，忽然手掌在博古架左侧用力一击，博古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下面还有空间？
阮倾落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黑黢黢的甬道里，没有任何亮光。阮倾落靠着精神力探查四周的墙壁，但这墙上好像有种黏腻的物质，她精神力刚覆盖上就被吸收了。
而这个甬道最多只能容一个人通行，随着她的坠落，她听到很轻又很远的声音。
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悠远空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又开始松动了。
阮倾落好奇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坠落灵力越来越浓厚，再这样过不了多久，她又得突破了。
而且她一直在下落，好像下面是无穷无尽的深渊，没有底一样。
阮倾落从来不知道九州还有这样的地方，就算出现在魔域也很奇怪。
这不像是圣人的领域，也不像是西州雪原那样的险境。这周围给阮倾落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在哪里遇到过。
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阮倾落沉思着，忽然她脑中亮光一闪。
她想起来在哪里体会到这样的感受了，幽灵秘境阮景天打开通天之门的时候。
那门上传来的感觉，跟现在阮倾落在这甬道里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阮倾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的灵力忽然突破了分神三层，紧接着分神四层……
阮倾落震惊地睁大了眼。
她在无限地接近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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