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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不管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
段悠然摸了一下玲儿的手,已经感受不到脉象了。
“张大夫,你能救她对不对?”梁氏将玲儿放在地上,一连给段悠然磕了三个响头。
“大姐,我之前和你说过了,你要是带她回去……”
梁氏听到她这么说,就已经料到她接下去会说什么了。
她无法承受这个事实,上前掐住了段悠然的脖子,“你必须救她。你要是救不了她,我就让你给她陪葬!”
“害死玲儿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非要执迷不悟,我也无计可施。”
就算被掐着脖子,段悠然仍旧是一脸的淡然。
她知道梁氏不过是想要威胁她,并非是真的要杀了她。
梁氏心疼自己的女儿,没有错。
但是她心疼的方式却是错的。
“我知道你心中对玲儿有许多愧疚,认为你当初没有做好,没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才会被人带走。”
听到她这么说,梁氏的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你想要弥补,但是你弥补的方式并不对。你宁愿相信那些害她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你不想让她痛苦,却毁了她的人生。”
梁氏松开手,颓然跌坐在地上。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做。我不应该。”梁氏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心中满是悔恨。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悔恨已经无济于事,她的孩子再也没有办法回来了。
想要将孩子带走的父母,看到梁氏的遭遇,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一个个走上前,诚恳地和段悠然道歉,希望她能继续帮助他们的孩子,度过这个戒断期。
“你们放心,我不会轻易就放弃的。孩子也需要你们的照顾,这样才能好得更快。”段悠然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但有教训在前,可以避免更多的错误。
再煎药的时候,她给梁氏也分了一碗。
“如今她的情况,我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看会不会有奇迹了。”段悠然叹了口气。
原本梁氏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可是她偏偏不肯听她的话。
梁氏用颤抖的双手将药碗接过去,想要喂给玲儿。
谁知道玲儿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将自己的嘴闭得紧紧的,无论她怎么哄都不愿意张开。
最后是段悠然掰开了她的嘴。
这一次,梁氏没有说任何话,含泪将药灌了进去,然后带着玲儿去药浴。
吃过药,又经过了药浴,玲儿的精神竟然好了不少。
可梁氏才看到希望,玲儿却忽然发了狂。
她四处乱撞,梁氏根本就抓不住她。
李捕头看到了,跑过去帮忙,将玲儿抓住,捆了起来。
“玲儿,你听话,只要你撑过这几天,你就能好起来了。”梁氏在到这里之前,已经将手中的药粉都扔掉了。
她怕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喂给玲儿吃。
她的痛苦并不比玲儿少,可是如今的玲儿根本就不明白。
梁氏抱着玲儿,听着另外一个房间传出来的笑声,心如刀割。
为什么别的孩子就能好起来,她的玲儿却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呢?
她甚至觉得,段悠然并不是不能救玲儿,而是她记仇,不愿意那么做。
要是那些孩子之中,有一个和玲儿一样严重,她肯定不会视而不见吧?
梁氏的目光落在正在院子里玩耍的阿二身上。
那是段悠然最在意的孩子。
要是她出了事,段悠然肯定会拼尽全力救他的。
梁氏给玲儿喂了些蒙汗药,让她睡了过去,而后悄悄离开了后院。
她回到她住的地方,将被她扔掉的药粉重新捡了回来。
之后她重回衙门后院,把阿二叫到了她身边。
“婶子!”段悠然只和他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这个称呼,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笑得格外甜。
梁氏有那么一瞬不忍心。
可是为了玲儿,她必须要这么做。
不然玲儿就没救了。
“饴糖,喜欢吗?”梁氏将涂抹了药粉的饴糖拿出来,放到了阿二手心里,“拿去吃吧。”
阿二盯着手中的饴糖看了许久,然后高高兴兴地说了一句,“谢谢婶子!”
看着阿二离开的背影,梁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他出了事,段悠然总不能还说自己无能为力了吧?
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段悠然,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她想出去透气,一转头就看到了阿二。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段悠然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和你说过你要到处乱跑吗?”
阿二摊开掌心,将饴糖送到了她面前,“娘亲,吃糖。”
“你特意拿来送给我的?”段悠然倒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将饴糖拿起来,正要往嘴里送,却停住了。
她发现饴糖上有一层粉末,而这粉末的味道,像是……那个药粉!
段悠然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这是谁给你的?”
阿二被她严肃的神情吓到,以为她不高兴了,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娘想要亲自去谢谢她。”段悠然只得换回柔和的模样,哄着阿二。
“是婶子。她给我的。”阿二吸了吸鼻子,“娘亲不喜欢?”
“这饴糖没有娘亲买的好吃,娘亲得去和她说一声,下一次不要在那家铺子里买了。”段悠然嘴上带着笑意,心里却已经恨到了极点。
好个梁氏,居然用这般下作龌龊的办法来害阿二。
想来她定是以为,自己不救玲儿,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出于报复。
所以她才要将阿二也变得和玲儿一样,让她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来。
段悠然拿着饴糖,找到了李捕头。
大白正和李捕头玩儿得开心,看到她来了,立马屁颠屁颠地到了她身边。
“给你看看这个。”段悠然小心地将饴糖拿给李捕头看。
闻到不寻常味道的大白,低吼了两声,对他们发出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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