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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云听到她这么说，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不过她依旧觉得很是不公平，“为什么他这样的人能好好活着？为什么他不死？”
“他那样的人，死了才是解脱。让他活着受折磨，不是更好吗？”段悠然倒是不觉得，他活着是不好的事情。
只要他不倒打一耙，一切就都还好。
天渐渐亮了，几个孩子去了书院，段悠然则带着药箱，预备去齐家。
“小月姐，你当真要救他？你应该知道，他不会感激你的，说不定他还会……”
“我可没有说我要救他，我不过是想要去看看他的情况而已。而且，他家里人当真我的面说了那些话，我要是不去，他死了，难免会有人说我的不是。”
段悠然知道这村里有几个嘴碎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件事的。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去看看。
“可真难做人！”姜小云叹了口气。
“他是齐芬的哥哥，你想到这一层，是不是就不那么难受了？”段悠然安慰了她一句。
姜小云再恨齐飞，想到自己的哥哥，还是只能将这一口气给咽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和我一起去？你不怕？”段悠然问道。
姜小云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说他活着受折磨才是正好吗？那我就去看看他受折磨的样子。”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真是很欣慰。”段悠然笑了笑，和她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距离齐家不远的地方。
远远看过去的，齐家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热闹可看。
“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姜小云当即就冲了过去。
段悠然背着药箱，根本就追不上她，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姜小云站在齐家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飞一脸傻笑地掐着一只兔子，嘴里还不停说着，“掐死你，掐死你，叫你坏我的好事，掐死你！”
“小云！你来了！”蒙氏看到姜小云，立刻就走了过来。
姜小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婶子，他这是怎么了？”
“婶子？小云，你怎么能和我这么生分呢？你应该叫我娘才对！”蒙氏听到这一声“婶子”，只觉得难受。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儿媳，可是如今，一封休书，已经让他们没有关系了。
要是她还在齐家，齐飞或许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那个叫阿寻的女人，要是被她看到，她一定要杀了她！
姜小云看到蒙氏眼中露出的凶光，赶紧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了段悠然身边。
“傻了？”段悠然看着齐飞那痴傻的样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没想到，他没死没残，却成了个傻子。
不过这样也好，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了。
他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伤害任何人了。
“看样子是的。”姜小云看着齐飞那疯疯癫癫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看来我们以后都不必担心了。”
“这都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段悠然说着，拉着姜小云就要往回走，“我们回去吧。”
“等等！”蒙氏从院子里冲出来，跪在了他们面前，“求求你，帮飞儿看看吧！”
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段悠然身上。
“他这样，我怎么敢为他诊治？”段悠然可不敢轻易接近齐飞，要是齐飞忽然发疯，她可控制不住。
“我帮你摁住他！”蒙氏走过去，将齐飞从地上拉起来，“飞儿，乖，我们到那边去坐着，让大夫给你看看。”
“滚！”齐飞跟着她走了两步，就狠狠将她甩到了一边，“滚开，你别想害我！”
“飞儿，我不会害你。我是你娘，我怎么会害你呢？”蒙氏哭着说道。
齐飞却不听。
“你不想害我？不只是你，所有人，这里所有人都想害我！”齐飞忽然拎着一根棍子冲出来，把外面围观的村民全部都吓跑了。
段悠然没有动，因为姜小云已经吓得腿软了。她要是跑的话，只能将姜小云留在这里。
她当然不能那么做了。
“是你！”齐飞指着段悠然，呵呵呵地笑起来。
就在段悠然紧张的时候，却听齐飞说道，“你不会害我！”
“为什么我不会害你？”段悠然觉得奇怪，他脑子都已经这么不清醒了，认为那么多人想害他。
却偏偏觉得，她不会害他？
“我不知道。”齐飞笑得一股子傻气，语气很是笃定，“你不会害我！”
“那你可想让我帮你瞧瞧？”段悠然问道。
“好啊！”齐飞很干脆地答应了。
段悠然让蒙氏过来，帮着将齐飞扶到房间里，还一直和齐飞说，蒙氏是他娘，绝对不会害他。
“就算我会害你，她都不会害你的。”段悠然为他诊了脉，脉象很乱，怕是没有办法恢复了。
“没救了是吧？”蒙氏看着段悠然的神情，就知道齐飞已经没救了，“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或许是。又或许，会有奇迹出现。”段悠然说着，从药箱里拿了几味药出来，按着配成安神宁心的药方配好，交给蒙氏。
“你拿着这些药，到药铺里去抓药给他。吃过以后，他就不会这么狂躁了。说不定有一日，他能突然清醒。”段悠然将药给她，背着药箱转身走了。
“小云！”蒙氏追了出来，想让姜小云回到齐家。
但外面已经没有了姜小云的身影。
她不会回来了。
蒙氏知道这一点。
是他们的错，若是他们过去珍惜一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不会回去了，对吧？”段悠然看到姜小云一脸决绝的样子，很是欣慰，“恐怕你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姜小云点头，“我可没有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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