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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远之，他不是远之！”罗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指着那孩子大声喊道，“他不是我的远之。”
“哎呀，这是谁把她给放出来了！”奶娘吓得不轻，转头跑了。
那孩子吸了吸鼻子，对罗薇喊道，“娘！”
罗薇上前就要将他推开，被段悠然拦住了，“他就算不是你儿子，也是别人的儿子，要是他的爹娘看到你这么对他，会有多伤心？”
见罗薇的眼神还是没有恢复，段悠然只能狠下心道，“你可知道远之这些年，在别人的手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一句话，终于让罗薇停止了发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如今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带他来见你？”她还以为她能安抚好罗薇的情绪。
可她已经病了这么些年，自然不是马上就能好起来的。
所以段悠然只能放弃了让阿一来见她的计划。
要是她抓着阿一不肯放手，那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就会暴露了吗？
“我乖乖的，我很乖的，你不要不让远之见我好不好？”罗薇听到她这么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们先过去坐着，好不好？”段悠然用她先前那件衣服上的腰带，将她的手绑了起来，再将她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罗薇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所以不哭也不闹，只眼巴巴看着她，“你可以让我见远之了吗？”
“再等一会儿，我就让你去见他。”段悠然将她留在这里，然后转身出去了。
她找到阿一的时候，他正和陆丰在一起。
“阿一，快过来！”段悠然喊了一声，阿一立刻就到了她身边，“我们去看看罗婶，好不好？”
阿一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陆大人应该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吧？就不要跟来了，免得耽误了你的事情。”
段悠然这么说，是在和他客气。
要是不客气一些呢，她尽管可以直说。
陆丰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停住了脚步。
他很想和段悠然说，他心中也有很多委屈。
但他那些委屈，和罗薇的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段悠然带着阿一走到门口，心里又犹豫了起来。
“阿一，你娘如今的情况还不是很好，若是一会儿她大喊大叫，或是哭天抢地，你可不要被吓到。你要记得，她是你娘，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你娘。”
阿一点了点头，然后才走进去。
罗薇原本空洞的眼睛，在看到阿一之后，忽然就有了光彩。
“你是我的远之，你一定是我的远之。”她想要伸出手来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
她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和远之在一起，我要和远之在一起！”
“娘，不要这样。”阿一走过去，抹去了她脸上的泪，“干娘是来帮你的。她救了我的命，现在她来帮你了，你一定要和我一样，乖乖听话，这样我们就都能好起来了。”
阿一说的话，比段悠然说的要管用多了。
罗薇一下就不再挣扎了，而是痴痴地看着阿一，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段悠然都觉得时间是不是停住了。
“姐姐！”外面忽然传来了云氏的声音。
“阿一，出去。”段悠然知道阿一现在不想离开，但她不能让云氏起疑心。
阿一只能走了。
“远之，远之！”罗薇痛哭起来，还差点将自己坐着的椅子都弄翻了。
“不是听人说，姐姐好多了吗？怎么又这样了？”云氏走进来，见罗薇已经改头换面，和之前那蓬头垢面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心里不免有了一股恶气。
她怎么能好呢？
要么死，要么就疯一辈子，她怎么能好呢？
段悠然将云氏眼底的怨毒看了个清清楚楚，无奈道，“我也不自知道，分明都要已经让她喝过药了，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反而更加严重了。”
“如此看来，你好像也不怎么会治病吧？要是你只能让她越来越严重，我们请你来，是能让姐姐更加痛苦。”云氏勾了勾嘴角，自以为是她的人下的药起了作用。
“你这个毒妇，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罗薇一双眼睛看向云氏，满是怒火，“是你害了我，害了远之，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在这里？”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我自己怎么都不记得？姐姐可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这指责听得原本就心虚的云氏紧张不已。
段悠然挡在了二人中间，“云夫人是不是忘了，她是个疯子。疯子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她更加没有必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若是你非要让她负责，不是把自己和她归为一类了吗？”
云氏只听她说，疯子说的话不能信，所以认同地点了点头。
等她再回味起来，才发觉，段悠然后面说的那句话，分明是拐着弯儿在骂她。
可是她当时没有能反驳，还点了头，这会儿就更加不能反驳了。
“姐姐，已经许久都没有人原以为你诊治了，你能遇上张大夫，也算是运气好了。所以你得好好珍惜这机会，千万得清醒过来啊！”云氏说完，留下了一盘糕点，转身走了。
段悠然拿起一块糕点，就放到了嘴里。
“不要吃！”罗薇喊起来。
“没什么可担心的，她自己送来的东西，反倒是最安全的。”段悠然知道，云氏这样的人，喜欢在陆丰面前装温柔贤淑，所以她亲自送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若是差人送来的，就另当别论了。
那些东西要是出了问题，她可以把自己撇个干干净净。说是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远之呢？他去哪里了？”罗薇急切地想要寻找阿一的身影。
“要是刚才让他留在这里，可就要露馅了。我只能让他先出去了。你要答应我，以后做事都按着我说的来，我才会让他见你，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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