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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大闻言，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才会害得春儿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上童生，你知道吗？”李氏说罢，不再理会他，径直去了厨房。
吴老大坐着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她是用那些银子，去疏通关系了。
这一次吴春就算是能考上秀才，那也不是凭借自己的努力。
但……能考上也是光耀门楣的事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吴泽离开吴家之后，就去找了段悠然。
段悠然看到他，倒是没有生气，脸上反而还有笑意，“你怎么来了？”
吴泽摸不准她的心思，试探着问道，“清儿考得如何？”
“他啊，不小心在考场上睡着了。他还是个孩子呢，能不能的考上对我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只是有的人，特别在意。”
听到她这么说，吴泽觉得，她脸上都笑意都冷了几分。
原本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能一点点被融化。
可李氏偏偏不肯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每一次稍微有了点好转，就会再次被她扔到冰窟里。
“还有很多机会。”吴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清儿还小，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段悠然一脸不在乎。
但她心里却是恨极了。
她知道，她可以不在乎，但清儿却不能。
这是清儿实现心愿的第一步，要是他在这里受了挫折，以后的路还不知道会如何。
如今她所能做的，只有安慰。
让清儿明白，有挫折的才是人生，只要他能将这一步迈过去，以后他的人生一定会更加美好。
当然，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那就是，李氏只买通了考场的人给清儿喝的水里下药，没有买通他做其他的。
只要清儿的考卷不被调换，不被破坏，顺利到达考官手中，或许……还有希望。
“那我先走了。”吴泽不是没看到她眼中的隐忧，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安慰她，只能当个缩头乌龟了。
“你不回家？”段悠然见他往山上走，皱眉问道。
“今天没有收获，所以就不回去了。”吴泽回答。
那地方根本就不能算是他的家。
就算是猎到了东西，赚到了银子，他所能得到也不过就是一碗黍米粥而已。
他睡的地方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漏风漏雨，还有老鼠不停搅扰。
还不如山上那个已经被烧得黑黢黢的山洞。
至少那里还有美好的回忆。
“你等一下。”段悠然到厨房里，给他包了几块白玉方糕出来，“拿去吃吧。”
“好。”吴泽没有犹豫，立刻就接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段悠然脸上的笑容，“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客气一下，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客气。”段悠然倒是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将身上的包袱扔到地上，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这样的他，太过难得了。
就算是在他面前，也只是偶尔才会出现。
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让吴泽一直都保持这样子。
但是，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吴泽，太难除掉了。
简直都快成为段悠然的心魔了。
“不知道等你成了亲，在吴家还会不会是这样的待遇？”段悠然真的有一点好奇。
他若是成了亲，吴家人总不敢还么对他吧？
虽然村里的人都知道吴家对吴泽有多刻薄，但一旦知道他已经被刻薄到了这样的程度，怕是会让整个吴家都在村子里呆不下去。
“谁知道呢？”吴泽的眼中结了一层雾。
他不想成亲。
他已经和大哥大嫂说了很多次了。
但他们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作主张地定下了婚期。
段悠然对他耸了耸肩，转身回去了。
她还要和清儿一起庆祝呢。
“娘，你说清儿以后要是当了官，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阿二咬着糖葫芦，忽然说道。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吗？”段悠然倒是没想过离开这里的事。
毕竟她睁开眼睛，就在这个地方，也在这里经历了很多。
让她离开，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不舍。
“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不喜欢。”阿二回答。
“你是不是也想家了？”段悠然看得到他眼里的失落，阿一回了家，他多少也会想自己的家吧？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迟迟不愿意说自己到底是谁呢？
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伤害，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想要回到家里，得到亲人的关心吧？
“没有。他们都不会想我，我为什么要想他们？”阿二梗着脖子，像是在和谁生气一样，“反正你养得起不是吗？”
“是是是，我养得起。等哪一天我实在是养不起你这头小肥猪了，再想别的办法吧。”段悠然摇了摇头。
时间越久，她就越是担心。
担心的倒不是阿二找不到家人，而是怕他的家人找来的时候，她已经舍不得让他走了。
这次送阿一回去，她心里就有万般不舍，最后全部都咽进了肚子里。
就连离开的时候都很干脆，没有在那里多留一会儿。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不想让阿一留下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放榜的时候。
段悠然并没有一大早就带着清儿去看。
她想，若是有清儿的名字，那些人看到了，回来会知会一声。
她心里也能轻松一点。
但是都快到中午了，都没有人来和她说半个字。
反而是吴家敲锣打鼓庆祝了起来。
这并不在段悠然的意料之外。
毕竟李氏花了那么多银子，总要花得值得才是吧？
“娘，我想去看榜。”清儿抓着她的衣袖，一脸的乞求。
段悠然自然也不能不答应，所以就带着他去了镇上。
路过吴家，李氏得意洋洋地站在门口，看到她走过来，立刻问道，“清儿可有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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