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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儿浑身一僵。
而后她缓缓起身，走到李捕头面前，“这位官爷，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的错，你要抓就抓我吧，和清荷没有关系。”
“真的全部都是你做的？”李捕头听到她这么说，为难地皱起了眉。
他也不想有冤假错案，可是他不过是个捕快，那些案子最后都是尤大人说了算。
有人愿意认罪，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结案，才不会去管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苦衷。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和清荷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大人放过她吧！”林秀儿将所有的罪过都承担下来。
这么多年，她对清荷亏欠了很多，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段悠然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李捕头，既然人都认罪了，还不把人带走？留在这里只会碍眼。”清荷就怕拖太久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连忙催促李捕头将人带走。
李捕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你来说三到道四了？”
清荷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清荷，你快走吧，不要再回到这里来了。你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林秀儿看着清荷，那眼神好像是在看她最后一眼一样。
段悠然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将“解药”给林秀儿，她肯定以为自己就快要的死了吧？
她会将所有的罪名都背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段悠然走到李捕头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两句。
“你们在说什么？”清荷见到段悠然和李捕头说话，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两个人是在商讨将她关进大牢的对策，立刻就走到他们身边，一脸警惕地将他隔开了。
“我们说什么，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为何要让你知道？”段悠然冷笑。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一看你这样子，就不会是在说什么好话，我当然有必要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清荷厉声说道。
“我们就算是没有说好话，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你娘都愿意顶罪，让你离开这里了，你若是还在这里待着，岂不是会辜负了她的好意？”段悠然后退两步，一副连接都不想接近她的样子。
清荷看着林秀儿，心中有几分不忍。
但是她要是也坐牢了，就没有办法为自己报仇了。
反正的林秀儿今天做的事情，也是要坐牢的，不过就是帮她顶罪了，会关得久一点而已。
“用不着你说，我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林秀儿看着林老夫人手上的孩子，恶毒到，“这个孽种不会活太久的，因为我的孩子会找他索命！”
“找他索命？”段悠然摇了摇头，“应该是找你索命吧？如果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呢？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愿意承认就罢了，还要将罪过都推脱到别人身上！”
“我的孩子死了，当然是你们害的，要是那个时候你们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让我成为林夫人，我的孩子就会是林府的少爷，是荣华一生的贵公子！又怎么会和我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又怎么会死呢？”
段悠然见她这个样子，也懒得和她多说了。
她这样的人，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说清。
她的人生都已经如此惨烈了，为何都不能看清呢？
“清荷，当初你真的在这里做过坏事，才会被他们撵走？”林秀儿忽然问了一句。
“坏事？什么叫坏事？我不过是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已。你离开我们这么久，你可知道我一直以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清荷看向林夫人，一脸的嫉恨，“都是这个贱人，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坏了我的事。”
说到这里，清荷摇了摇头，看向段悠然，“不，不是他们。都是你，我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你。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出现在这里，我早就成功了。今天也是，如果没有你，这个贱人和她的孽种都已经死了！”
林秀儿捂住了清荷的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别说了。”
到这个时候，林秀儿才意识到，段悠然是故意在套清荷的话，想要让她不知不觉承认自己的罪过。
“都是娘的错，这么多年没有能在你身边照顾……”
“你有什么错？”段悠然真是恨不得能给林秀儿一巴掌。
这样的人，她以为遇上吴泽一个就够奇葩了。
没有想到还能遇见第二个。
“你当初离开，是你自己愿意的吗？不是吧？你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我想，你被人扔进窑子里的时候，一定在想，要是死了就好了，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对吧？”
林秀儿不置可否。
她当初被那个人扔进窑子里的时候，心里的确有一死了之的想法。
但是后来她又想，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这条命，不能就这么扔了。
所以她咬着牙活了下来。
“后来你杀了人，才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你付出的代价不够多吗？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遇到那个接生婆，你有可能会被他们抓回去，甚至是杀了泄愤，你知道你会死得有多惨吗？”
段悠然的话，仿佛将林秀儿又丢回到了当初的处境里，她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愿意去回想。
那些噩梦一般的回忆，其实从来都没有远离过她。
她原本以为，她回到曾经的家，能重新收获温暖。
谁知道她一出现，面对的却是指责和冷眼。
她过往的痛苦被他们当成了丢脸的事，还一次次往她的伤疤上撒盐。
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她有亏欠，所以她得忍。
可是如今回头看过去，她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错。
错不在她，错的是命。
或许她就不应该回来，那样她还能活在自己的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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