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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娘子您贵姓？”
姜至一眼都不想分给她。
“不必了，我就问五十两卖不卖？”
“卖卖卖，当然卖。”
牙婆也不再追问，依旧笑道。
五十两可比刚才翻了两倍。
足够她不计较这小子刚才那一刀了。
她垂眼望了望地上趴着，视线纹丝不动仰视着姜至的宋知闲。
心里暗叹。
说来他也非常聪明胆大。
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拿人骨头磨成刀，藏了这么久，逮着机会朝她动手，下手狠决。
要不是饿了他一段时间，说不定真会被他捅个穿。
这孩子好好培养，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也不知道他那个妓子娘怎么想的，为了个穷书生卖了亲生儿子。
牙婆想着嫌弃的撇了撇嘴。
男人见自己中途被截了胡，想去找姜至理论。
看她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露了怯。
转而怒声和牙婆争论。
牙婆从思绪中抽离，眉眼不耐烦，掸了掸肩膀上的灰。
“您要是出五十两，我就先卖给您。”
男人喏喏不说话了，脸色铁青，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姜至付了银子，又挑了几个小丫头，收好卖身契。
吩咐牙婆给她们收拾好，让自己租用的两个壮汉送去知味斋。
牙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宋知闲。
“他呢？也一起吗？”
“不用。”
“好的。”
牙婆现在对姜至这个大主顾殷勤备至，麻利带着手下人去了。
宋知闲还在地上趴着，姜至蹲下去，温声道。
“你怎么样？还能起来吗？”
她表情诚挚，透着真心实意的关心。
宋知闲眸子死盯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许久，缓缓摇头。
姜至知道他无法轻易放下戒心，抬手把他轻轻抱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
说是六岁，其实宋知闲完全就是皮包骨头，连四岁孩童的体重都没有，甚至硌的她胳膊疼。
姜至抱着他轻松的很，想到自家昭昭，心里一阵酸楚。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没人应声。
宋知闲除了刚才被姜至抱起来挣扎了两下，这会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垂着眸子，抿紧干涩的唇瓣。
姜至只当他是默认了，反正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得把他带回家。
碍于他的身体，姜至又租了辆车。
她怀疑宋知闲站不起来是因为骨折。
所以吩咐车夫直接去了济世医馆。
济世医馆今日人不多。
姜至让车夫在门口等着，抱着宋知闲进了济世医馆直奔陈大夫的桌前，开口。
“陈爷爷，您帮忙给他看看怎么样了？”
她前段时间为了帮叶姐姐治病，连着给陈大夫送了好几日的饭菜和糕点。
后来虽然由于叶姐姐当初受伤太严重，陈大夫也束手无策。
但她和这个脾气古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头慢慢熟悉起来了。
陈大夫闻言放下医书，掀起眼帘，略了一眼。
随即吹胡子瞪眼道。
“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了？上次风寒发热就算了，这次还…”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不是陆昭，眯了眯眼，细细端量宋知闲，呐声道。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和陆绪那小子又多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姜至真心觉得他该看看眼睛，顾不得给他解释。
“您老先看看他怎么样了？我怀疑他骨头断了。”
“快放榻上。”
陈大夫急忙起身。
姜至按他的指示把宋知闲放到榻上。
陈大夫给他仔细检查了全身，发觉他左腿软软的。
“确实是腿骨骨折了。”
他又吩咐小童把草药，木板都拿来，给他固定上。
宋知闲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姜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陈大夫给他绑完，出了一身的汗。
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惊奇。
“嘿，好小子，居然一声不吭。”
要知道他给别人治疗骨折，八尺男儿都忍不住痛哭出声。
姜至接过小童手里的布巾递给他，询问道。
“陈爷爷，他除了骨折还有其他毛病吗？”
想起他一直不说话，姜至生怕是她穿书蝴蝶效应导致宋知闲成了哑巴。
陈大夫擦了擦手，扔回木盘。
“没其余的毛病，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又道，“放心，我看过了，他嗓子没问题，不说话的原因应该在他自己。”
姜至这才放了心，笑道。
“谢谢陈爷爷。”
陈大夫剜她一眼。
“先别谢我呢。跟我说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是陆绪那小子的私生子吧？”
姜至被他脑洞吓得呛住了，说不出来话，眼眶也由于生理原因红了起来。
见她红了眼圈，陈大夫表情凝重起来，怒声道。
“我就瞧这小子长得跟陆绪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的风流多情。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个公道，反了他了！和离，我做主，你现在就去跟他和离！”
姜至：？？？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她瞪大眼睛，终于缓过去，软声解释。
“陈爷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陆绪好着呢。陆绪他什么性格您不知道吗？他对我恨不得捧在手心，怎么可能有私生子。”
姜至瞟了眼宋知闲，心里默道，要真说起来，还是她给陆绪莫名其妙多搞出来一个儿子。
陈大夫想了想，在她的解释下心情平复下来，嗔怪她。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
“是是是，都怪我。陈爷爷咱们不说这个了，您帮我把药包一下，我带他回家好好养伤。”
陈大夫又看了眼宋知闲，本来还想问，但见姜至不愿多说。
他也就不再问了，反正只要这孩子不是陆绪的私生子就行。
陈大夫没让小童代劳，亲自包了药，给姜至讲清了使用方法。
姜至点头，“谢谢陈爷爷我就先带他回家了。改日我给您送糕点来。”
“好。”
陈大夫面上淡淡，心里笑开了花。
姜至先把宋知闲抱上马车，出发去了知味斋。
跟叶菱几人交代了两句，牵着陆昭出去上马车。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陆昭解释，脑子里思绪混乱。
陆昭非要自己上马车，姜至小心扶着他。
“宝宝你慢一点。”
“好的，娘亲。”
陆昭点头，咧着小嘴兴奋掀开帘子，和里面的宋知闲面面相对。
沉默几秒。
陆昭先动作，他刷的放下帘子，扭头不安道。
“娘亲，我们是不是上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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