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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净了次手，拿起六枚铜钱握在手中，随后掷在桌面上，反反复复掷了铜钱十二次，结果毫无差别。
“大难临头了么？”芮天禄自言自语。
芮天禄再一次拿起铜钱，又放下了。师傅告诉他，算人莫算己，算己死无疑。之前他只是简单估算了下自己的运势，就受到了那种惩罚。
在他犹豫之际，宫女敲了敲门，说道：“国师，御前程公公带着懿旨来了，皇上让您立刻去寿康宫。”
“知道了。”芮天禄把铜钱锁在匣子里，他还是想活着。
程关对芮天禄半人半鬼的长相，一点好感也没有，他在前面引路，芮天禄跟在后面，二人谁都没有开口和对方说话。
不止程关，就连朝中的大臣们，对芮天禄也是很不客气。
看着御医们都跪在寿康宫，芮天禄有些发怵，太后病了，让他来此做什么。
芮天禄一露面，孝武帝便对他说道：“不用行礼，过来吧。”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先退下。”孝武帝伸手指了指跪着的那十五名御医，却把莫临留下了。“国师，太后不是生病，而是中邪了，请你过来，是为太后驱邪的。”
顾筠芷附和着孝武帝，“国师手眼通天，定能堪当此任。”
芮天禄心提到了嗓子眼，驱邪这种事，在门里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他怎么做的来。
顾筠芷赌的就是他不会，世间哪有这么多邪祟，就是有，也到不了皇宫里面来。
毕竟天子之气，可避一切妖魔。
孝武帝看着芮天禄，“国师，驱邪需要哪些东西，我派人去准备。”
与其被人拆穿，不如主动告知。
说白了，他只是个小小的国师，府邸官职什么都没有，好坏全凭皇上一句话。
在宫里也挺好的，不用随着门主四处奔波，不用耗费心神去占卜，遭受反噬。
而要留下来，势必要取得皇上的信任。
芮天禄拱手说道：“皇上，驱邪这事，臣做不来，但臣可以为太后卜一卦。”
孝武帝走到芮天禄面前，自上到下的打量着他，“朕要的是国师，不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芮天禄，你最好卜出点有用的东西，不然这个国师之位，你就让贤吧。”
芮天禄让孝武帝给他准备个安静的房间，要有纸和笔，又问了太后的生辰八字，看了眼太阳的方位，走进了寿康宫的偏殿。
他在纸上画了九个井字格，确定好九星的落宫位。
再在纸张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画了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只神兽。
接着以笔为神盘，开始占卜。
一个时辰后，芮天禄吐出一口鲜血，走出偏殿。
“皇上，太后昏迷是心疾所致，西南方位有一线生机，具体位置，恕臣无能为力。”
西南方位，顾筠芷想到了毒虫谷就在暄和的西南方向，应该不会有这么凑巧。
隔日一早，孝武帝就发了皇榜，赏金一千两，广纳天下能人异士来为太后治病，可皇榜发了三天，都没人敢来揭榜。
芮天禄被关押进大牢，不过他好像并不担心。
萧文渊也受了牵连，好几桩差事都不允许他再插手。
寿康宫被孝武帝派兵围了起来，任何人等不准入内，顾筠芷现在是自由之身，就差孝武帝发话放她回府了。
宫内无事，她便回了趟顾府。
守门的小厮见到她回来，十分热情，云烟从腰包里掏出了几粒金瓜子。
“府中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小厮收了好处，自然是和盘托出，“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爷新抬了一位张姨娘进门，听说是茶馆里卖艺不卖身的红角，张姨娘来了，吴姨娘便失宠了。”
顾筠芷冷笑，顾建章还是死性不改。
梅苑比她上次来好多了，院子里的青苔和杂草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李华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听到有人来了，李华嫣侧目一看，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想到顾筠芷说的，李华嫣改了口，“阿芷回来了。”
见李华嫣的小腹已有些凸起，顾筠芷搀着她的胳膊回到屋里。
“夫人怀着身子，晒太阳可以让山奈把躺椅搬进来，在外头容易着凉。”
顾筠芷发现，山奈倒的茶是新茶，询问道：“父亲来过吗？”
“老爷哪有时间来我这，他新抬了一房妾室，姓张，都喊她张姨娘。据山奈说，张姨娘长的比赵姨娘还要美上几分。可能是老爷发话，吃的穿的又按之前给了。”
李华嫣神色淡然，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语气里也没有了哀怨。
老夫人病了，李华嫣怀着身子，没了掌家之权，顾建章可不就彻底放飞自我了么。
顾筠芷拿着杯盖，撇着杯中的茶叶，“张姨娘进门后可有来敬过茶？”
敬茶就说明是个守规矩的，没敬茶那便是目中无人、恃宠而骄了。
“没来过，我这副模样，不来也罢。”李华嫣说的不以为然。
她是顾建章明媒正娶的夫人，没犯七出之罪，顾建章抬多少房小妾都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吴姨娘猖狂了几天，还是被人给取代了，她只想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在顾府了却残年。
“张姨娘住在哪，我得去认认脸，免得以后在外头碰着都不认识。”顾筠芷笑着说道。
这句话，让李华嫣和山奈的脸色一变，不知该怎么回答。
顾筠芷疑惑的看了眼二人，“怎么了？”
“住在东院，宸安夫人原先的院子里。”李华嫣担心顾筠芷多想，解释道：“阿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怕从我嘴里说出来，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顾筠芷闭了闭眼，顾府这么大的地方，住哪里不好，顾建章偏偏把人往东院安置。
如果是李华嫣住在东院，她的心里还没这么难受，但张姨娘一个妾室，住在先夫人的院子。
顾建章是想抬高张姨娘，还是想贬低母亲。
“夫人，你安心养胎，回来一趟，我好歹也得去给父亲问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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