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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里，顾建章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子，被冻得差点跳起来。
张姨娘拿着鞋子出来，蹲着伺候顾建章穿上。
“老爷，再怎么生气都不能不顾身子。”
二人在东院你侬我侬，让顾筠芷感觉很是刺眼。
说顾建章花心，他的口味倒是一直都挺专一，赵姨娘、吴姨娘和现在这位张姨娘，身上都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柔顺，以顾建章为天。
顾筠芷眸光潋滟，“父亲和张姨娘好雅兴，那女儿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顾建章知道不能让她走，顾筠芷为了报复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没准她真会把张姨娘住在东院大肆宣扬，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便彻底和仕途无缘了。
顾建章不敢看张姨娘，可能最后，只能委屈她了。
“阿芷，顾府出了事，于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也不愿让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纷纷吧。”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小时候，顾筠芷很懦弱，被训斥只会躲在宋氏身后，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不敢还一句嘴。
他最中意的，还是芊儿，芊儿的死也有可能是她一手策划好的。
“你做的那些事，暄和谁不知道，顾府还有名声可言吗？”顾筠芷语带讥讽。
“东院，夫人住我没什么意见，但妾室住，就是不行。
你以此来恶心我，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张姨娘眼神闪了闪，捏住顾建章的衣角，企图让他为此力争。
让张姨娘住在东院，顾建章本就有些理亏。
他走到顾筠芷面前，一点也没避讳张姨娘，直接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让她住在东院，实在是事出有因，府内又没多余的院子，这才让她暂居东院的。”
顾筠芷似笑非笑，“恋语院不是还空着吗，赵姨娘的那些家具父亲应该也没扔吧，命下人打扫打扫，让张姨娘住进去。”
顾建章正想拒绝，可对上顾筠芷的眼睛，又焉了。
恋语院接连死了两个人，他永远都不想再踏足那了。
“阿芷......”
“多说无益，父亲不愿意便算了。”顾筠芷说完便要离开。
此刻，什么张姨娘、吴姨娘的全都被顾建章抛诸脑后，啥都不如他的官位重要。
他正值壮年，整日闲赋在家，算怎么回事。
顾建章狠了狠心，说道：“成，听你的，但这事就此打住，你也别往外说了。”
顾筠芷看着顾建章，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几句话便让他妥协了。
为了大哥，为了王府，她只会选择私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做不出来。
顾筠芷的目的就是让张姨娘搬离东院，她虽是王妃，却也嫁出去了，再对府中指手画脚，让旁人知道也说不过去。
“行吧，但是你得让人把东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物件一点也不能少。”
顾筠芷很爽快的答应，让顾建章觉得，似乎自己又上了她的当。
等顾筠芷走后，顾建章踹了站在门外的路阳一脚，也背着手离开了东院。
“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去恋语院打扫，今晚便得搬过去。”
张姨娘看着顾建章的背影，轻轻一笑，既来之，则安之。
顾府有王妃在一日，她的荣华富贵就不是梦想。
顾筠芷从东院出来，漫无目的在府内闲逛。
来回走了两圈，云烟有些受不了，询问：“小姐，事情都解决完了，咱们是回王府还是回皇宫？”
“回王府吧。”顾筠芷想了想，宫里忙的焦头烂额，皇上在寿康宫，一群太医她也插不上手。
王氏听到顾筠芷回来的消息，专门在门口候着。
顾筠芷走到门口，王氏便迎了上来，行完礼便自觉站在她左边。
夏禾失踪，王氏的算盘也落空了，如今唯一能仰仗的就是顾府了。
每次顾建章去明月堂，都能看见王氏在床前侍候顾老夫人，也就默认他们留在顾府，不就多几张嘴吃饭吗，他还能养的起。
王氏试探性的说道：“王妃，这都晌午了，您用完午膳再走吧。
昭儿和他父亲出去了，饭菜我也吩咐下人备好了。”
云烟看出王氏居心不良，想找个理由替顾筠芷拒绝。
顾筠芷却应承下来，煞有其事的说道：“行，正巧我想去探望祖母的。”
王氏是个嘴碎的，被她撞见回府，却不去探望老夫人，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
明月堂现在，不仅住着顾老夫人，还住着王氏一家三口。
王氏显然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也没搬出去的想法。顾老夫人一病，李华嫣被收走了掌家之权，明月堂的下人群龙无主，便都开始听她指挥。
顾筠芷让王氏先回去，自己要单独和顾老夫人说几句话。
走进内屋，顾筠芷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顾老夫人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见她来了，张牙舞爪的往她身上扑，眼里还泛着泪花。
沈妈妈搬了个椅子给她坐下，顾筠芷明知故问，“祖母这次见我的反应，怎么和以往不太一样。”
“许是到晌午，饿了。”
沈妈妈和喜鹊，王氏不敢胡乱指使，还让她们两个继续在顾老夫人屋里伺候。
顾老夫人抓着被子，用力的摇头，想和顾筠芷说话，又发不出声音。
“啊...啊啊啊，妇...妇......”
老半天，顾老夫人才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
沈妈妈和喜鹊都出去了，顾筠芷笑眯眯的说道：“祖母是想说，你不是饿了，而是明月堂的下人都虐待你，是吧？”
顾老夫人不停的点着头，终于有人明白她想什么了。
顾筠芷掀开顾老夫人的被子，浓厚的尿骚味飘散开，云烟被呛的打了两个喷嚏。
顾老夫人的下身没有穿任何的衣物，上面长了好多个褥疮，有些地方的皮肉都腐烂了，和衾黏连到一起。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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