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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三个孩子的碗里饭菜堆的高高的。
白景抬头朝程喜漫笑了笑:“谢谢祝大嫂。”
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程喜漫抿了抿唇，眉眼弯弯道:“不用客气，就当在自己家。”
白景微怔了怔，随即乖乖点头。
饭桌上，程喜漫又向白景询问了下白婶夫妻俩情况，得知白大哥去跑镖了，白婶在开裁缝铺。
她寻思着过两日拿点东西去白家一趟。
在耕余村的时候，白婶也没少照顾她。
而且阿灿和白景的关系也很好，他们两家都是从耕余村搬过来的。
如今到了临川城，自是该相互照应下。
饭后，祝灿便带着白景去前院找裴应川。
在看到裴应川正站在那个兔子雪人跟前有些失神，祝灿垂在身侧的小拳头微握了下:“淮意哥。”
听到祝灿清脆的声音，裴应川回笼思绪:“阿灿。”
祝灿有些犹豫，他轻轻抿了抿唇，试探着开口:“淮意哥，我想请您帮个忙。”
说话间他仰头，有些期待地看向裴应川，星星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哦？”裴应川微微挑眉，“阿灿想让我帮什么忙？”
裴应川每次看到祝灿，就跟看到了幼时的祝清吾一样。
他从未见过容貌如此相像的兄弟俩。
而兄弟俩的性子也很像。
每次看到祝灿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一瞬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幼时和祝灿一起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所以他对祝灿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祝清吾已离开临川好几日，祝灿每天下学遇到不懂的难题总会来问他。
小家伙很聪敏，不管多难的知识，一讲就通，一学就会。
让裴应川觉得最难得的是，祝灿的性子更温润些，没有祝清吾幼时那般清冷。
祝灿深吸一口气，闷闷开口道:“书院再过两日就要考骑射武功了。”
裴应川微眯了眯凤眸，试探着问道:“所以想临时抱佛脚？”
祝灿和白景老实点头。
裴应川看到两个小家伙闷闷不乐的模样，轻笑一声。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他垂眸瞥了一眼个头略矮，瘦瘦弱弱的白景，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待回过神，裴应川朝耷拉着脑袋闷闷站在原地的两个小家伙说道:“想让我教你们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话音刚落，两个小家伙倏地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疑惑地看着裴应川。
祝灿歪着头问道:“淮意哥说便是，只要我和阿景能做到的，都答应。”
白景也跟着附和地点头。
裴应川清了清嗓子，眼含笑意道:“陪我堆个雪人。”
祝灿:......
白景:......
两个小家伙身子怔愣了一瞬，面面相觑。
裴应川微微蹙眉，随后蹲下身捧起一捧雪捏了起来:“怎么，不愿意？”
话音刚落，两个小家伙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愿意的——”两人同时开口。
祝灿心思灵敏，当即跑到前院的一处角落里拿起铁锹，顺便给白景带了个小扫帚。
他还以为淮意哥要他俩做什么难于登天的事情呢。
堆雪人他在行。
两个小家伙拿着工具现在裴应川身后，试探着问:“淮意哥，堆啥形状的？”
裴应川闻言，略微思忖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羊。”
夷白属羊，性子也绵软温和如绵羊般。
幼时每到下雪，她总会带着漫漫来东宫找他赏雪。
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在宫里受气......
思及此，裴应川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眼尾泛起薄红。
罢了，担心她作甚。
人家根本不需要他担心，即使他不在，她亦能过得舒心快活。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大两小三个人站在雪地里满意地看着面前那只用白雪堆砌的绵羊。
裴应川站在那里怔愣了半晌，随后转身朝后院走。
见两个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于是道:“怎么，不想临时抱佛脚了？”
祝灿和白景闻言，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裴应川身后，左一句右一句地喊裴应川“淮意哥哥”。
裴应川唇角微翘。
于是这日，祝灿和白景跟着裴应川学了些拳脚功夫。
因为第二天放假，所以两人便打算跟着裴应川去郊外学骑马。
白景长这么大还从未上过马背，一想到明日就可以骑马，他又紧张又期盼。
他害怕自己太笨，学太久学不会得话，到时候惹裴应川心烦。
祝灿看出白景的心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太多。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白景才起身回家，祝灿则打算将他送到白家。
临川城如今不太平，加上天色已晚，裴应川不放心两个孩子走在街上，便一手拎着一个出了门。
祝灿在心底小声嘟哝了句:“其实也不必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他俩。”
若是走到街上遇到个秋水书院的同窗，很丢脸的啊喂！
他都多大了，他可以自己走的。
要拎也是拎白景好吧！
翌日晌午，雪终于停了，太阳暖融融地照在大地上。
正屋，程喜漫正在和裴应川下棋，模样专注又认真。
细碎的金光洒在她的白净的脸上，甚至能看到她粉颊上细细密密的绒毛。
程喜漫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停在半空中，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颗黑色棋子。
她略作思忖了半晌，而后缓缓落下棋子。
“表哥，你输了。”程喜漫眉眼弯弯地看着裴应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裴应川低头看着棋盘，微挑了挑眉梢:“你没趁我不注意耍赖吧？”
程喜漫仰头白了裴应川一眼:“我哪有。”
她嘴角微翘，一脸傲娇:“倒是某些人，幼时下棋的时候总喜欢耍赖。”
“就知道欺负我和夷白姐。”
程喜漫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让她和裴应川皆怔愣了一瞬。
程喜漫知道裴应川不喜欢提起姜夷白，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就在她打算换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院里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程喜漫偏头朝窗外望去，看到白婶正站在院里和祝灿说话。
白景则乖巧地跟在白婶身后。
程喜漫连忙起身，出门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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