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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松叶比她更愧疚。
郁安叹息一声，努力平复心绪，吩咐粗使丫鬟去打洗澡水来，她在等待时问松叶：“太子说你活该，你可知他是什么意思？”
松叶气咻咻道：“哼，自然知道，不就是碍着他这个淫贼的事了吗？我偏不让他如意，我恨不得挂一排刀子在窗户上。”
郁安啃着唇半天没讲话。
“县主，你在想什么呀？你别多想，没什么的，我们都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委曲求全。强权之下，你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法子去抗争，他削尖了脑袋硬要钻进来，难道还能叫护卫把他给打出去不成？连太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没什么的。”
郁安没好气，“你可有感觉到难堪？或是懊恼？”
松叶摇头，“没有。”
“那你劝什么劝。”
松叶挠挠头，“因为奴婢以为郡主刚刚那般难过是受了他的欺辱……”
郁安摇头，“不是，是因为别的事，一下子没想通罢了。现在想通了，不会再为了那件事而难过，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是为了野……四皇子的事吧？”
“你！你这丫头……”
松叶笑弯了眼睛，“县主快去帮我把蛊解了吧，不然心里的秘密都快被我知道完了。”
“你就不能当不知道吗？偏要说出来气我。”郁安翻个白眼，随即压低声音道：“我问你，阁楼那边是不是有暗卫守着？可有发现谁偷偷进去过？”
松叶瞪大眼睛，“自然是重兵把守的，怎会让人偷偷进去！里面关的可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事关重大，若是被人潜入里头，有朝一日皇帝秋后算账，可不是要把寿康宫的顶给掀了！”
是啊，怎会呢？
萧天亦翻一楼的窗能被太后发现，可频繁进出重兵把守的四楼却无人知晓。
为什么呢？
“县主，你在想什么呢？我心里好痒痒。”
郁安瞪起眼睛，“痒痒就好好搓一搓，洗洗干净！不许再打探我的秘密了。快去快去，洗好陪我回一趟寿康宫。”
松叶弱弱道：“是……”
※
“吉日就定在三日后，听说东宫里面忙得人仰马翻的，你倒好，天天往我这儿跑，真是吃里扒外。”
姜太后由郁安服侍着吃橘子，橘络被挑得干干净净，一瓣瓣的吃到嘴里，又嫩又甜，汁水充盈，让她非常满意。
“我若不来，可不是要被人说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谁敢！”
郁安坏笑，“颜少爷敢呀，他就是这样说我的！”
“呦，今日原来是告歪状来的。”姜太后呵呵地笑。
“我才不与他计较呢。”
“那你来干什么？”
郁安嘟嘴，“我就不能来看看太后吗？”
“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好看的。”
“太后呀，太后，我……”
见郁安的眼睛往自己胸口瞟，姜太后一下摁住衣襟，“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你见她做什么？告诉她她的次子还活着？还是说她的长子喜欢你，你却钟意她的次子？”
郁安笑容尴尬，“怎会说这些……这不是，讨打嘛……”
姜太后嗤笑一声，“该打！我就是打你打得少了，才把你给惯坏了！”她看了胡嬷嬷一眼，胡嬷嬷笑盈盈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小锦囊递给郁安。
郁安把手藏到身后，“我要太后的那把，穿好了绳子的。”
“你这懒丫头！哀家都听说了，你在东宫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怎么好意思的？哀家真是羞煞了。”她一边笑一边取下脖子上的红绳，由胡嬷嬷交给郁安。
钥匙暖暖的，郁安很高兴地戴到脖子上，塞进领口，在外摁了摁，道：“这叫南橘北枳，安儿和松叶在太后这儿可是勤劳的小蜜蜂，到了东宫，不知怎的就成了大米虫。”
“哎呦！”姜太后靠在胡嬷嬷怀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逗趣了！”
郁安拉着松叶的手，笑道：“可不是得苦中作乐嘛。每天高兴点，感觉日子过得快，安儿就能早些回寿康宫来了。”
姜太后点头，“快了快了，没几日了。”
两条米虫留在寿康宫用了午膳，郁安伺候太后睡下，才向胡嬷嬷告辞。
“这就走了吗？”
郁安一本正经道：“是该回去看看，不好太过玩忽职守。”
惹得胡嬷嬷又笑起来，郁安挠挠头，她从来不知自己有这样的天分，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嬷嬷，有句话刚刚没敢在太后面前说，怕她老人家担心。是这样，今儿个早上太子来找我，把屋里的人都给遣了出去，原好好的聊着他的亲事，却突然提到了先皇后，感觉像是有意的，他好像知道什么……”
胡嬷嬷端肃了表情，叮嘱道：“你别管他知道不知道，你一概装作不知道，反正话不可从你口中出去！切记切记！”
郁安郑重点头，“我懂了，绝不说漏嘴，嬷嬷放心。”
回东宫的路上，郁安低头沉思。
太后这边果然是不知情的，所以那人必然不是从内部进入的，还是偷偷爬的窗才对。
所以皇后才会一直痴痴地等在窗边吧？
郁安叹气，看来还是萧天亦没错，他是当惯了飞贼的，爬她的窗被人发现可能是故意为之，就想给太后知道她也喜欢他。而爬阁楼不被发现可能是暗卫碍于他的权势知情不报。
至于天也，他已有三年多没有进宫了，封地虽然不远，可也不近，离京城也有着百多里的路程，怎就能隔三差五去看皇后呢？
他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他的身世，就算知道身世，也可能以为皇后已经在冷宫故世了，就算他知道皇后在寿康宫，自小也没有好老师教他武艺，他又如何能行事？
为什么萧天亦的“可能”都那么好，而天也的“可能”却这样糟糕。
“县主，你在想什么呀？”松叶挠着心口，“奴婢不是有意探听你的秘密，只是这里头实在是又痒又疼的，难受的紧……”
郁安假笑道：“我没想什么呀，你痒痒可能是长了虱子，疼的话可能是——”
“是什么？”松叶眨巴眼睛。
“是要长大了。”
“……”
楞了好一会儿松叶才反应过来，一抬头看到郁安已逃出去老远。
“县主！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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