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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干什么?”萧天也冷笑,“我想要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萧天亦为了郁安未免也太不择手段,让古嘉悦对郁安做出那样严重的伤害,是为什么?他怎么下得了手!
萧天也暗暗攥拳,指节咯咯作响。
纪霖把耳朵贴上来,“知道了之后呢?你要干什么?”
萧天也推开他,“挨这么近做什么?滚一边儿去,这件事接下来与你无关。老头子下一步无非是颁旨查抄颜家,你做好准备就是。”
“妈的。”纪霖咒骂了几句,“这是要打仗啊?怎么净让老子干这么危险的事。”
“再看吧,也不一定会来武的,颜太傅是斯文人,皇帝是仁德的明君,对恩师下不了狠手。”
纪霖很不屑地“切”了一声,还以为萧天也是在玩笑。
萧天也却是认真,只是少说了一点。这件事关乎郁安的安危,他不想郁安置身险境,亦或是动荡之中,他已决定插手此事。
听他又咳了两声,纪霖斜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他,“真不要我帮忙,你行不行?”
“你别添乱就行了,多谢你这几日看顾郁安。”萧天也握了握他的肩,“我走了,别想我。”
脱去禁军的戎服甲胄,露出一身墨色劲装,萧天也蒙上脸,悄无声息地翻出值房窗户,没入了黑夜之中。
※
萧天亦步履匆匆回到东宫,触发机关进入暗室,此刻被绑在凳子上的萧天同已不再吐血沫,气息平稳很多,不光有力气说话,还有力气和他谈条件。
“你,你放了我……我就说……”
他身上一件翠绿锻袍被血染成褐色,像是糊了满身的淤泥,因为失禁,散发出阵阵臭味。昔日的翩翩公子再不复风流倜傥,像是个垂死的病痨子,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奋力地扇动腮帮子,苟延残喘着。
“放了你,你能走到哪里去?”萧天亦摇摇头,很惋惜的样子,“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你好像还不够了解我。”说着招招手指,接过手下递来的匕首,如割豆腐一般照他大腿上就来了一下。
“啊——”萧天同顿时发出极惨烈的嚎叫,伤口原本只是一条长长的线,突然被他唤醒,惊讶地张了开,一下血流如注。
“啊——啊——”
“吵死了,堵上他的嘴,别让他咬舌自尽了。”萧天亦将匕首在指间盘了两圈,光影掠过他的脸,照亮他满眼的杀意,“你呀,不想说就不说吧,但也不许乱叫,知道吗?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就不好了。”
“我说我说!别,别伤我,别别,哥,哥啊!”
“那就说吧,我听着呢。”
“说,说,说什么……我,我……”
萧天亦皱眉,用匕首拍拍他的头,“还真有点好奇,你这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这样吧,我问你,郁安在哪儿?”
萧天同脸色灰败,“我,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得到她?”
“我,我喜欢她……”
“还有呢?”
“……她,漂亮……”
“还有吗?”
“什么,还有什么……”
“姜氏或者曹氏还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我娘叫我,争气……把她搞到手……都是我娘叫我那样做的!我,我不想的!”
萧天亦悠悠点头,“行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知道也挺好,很多事情知道了反而麻烦。”
“哥……大哥……”
“你昨天是用哪只手碰的她?还是两只手都有?”他问的很认真。
萧天同咧开嘴哭出了声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争……你饶了我吧……”
萧天亦蹲下身与他平视,又问:“你给她灌得什么药?害得她没能怀上孩子,你知不知道她想给我生孩子,想的快要发疯,啊不。”他纠正自己,“是已经发疯。”
萧天同眼睛瞪得老大,惊惧万分地看着萧天亦,不停地摇头,“我……我没有……我不是有意的,哥……我冤枉……那药,那药不是我……”
“是,没错,那药是我偷换的,老妖婆没有害你,她是打算让你染指安心,只不过一不小心被我给知道了。我一想到属于我的凤凰要被你这只土鸡骑在身上,我就很生气很生气。”
“哥……哥啊……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哥!不要!!哥!啊——”
萧天也摩挲着掌心的毒镖,静静看着这一幕幕。
本打算送萧天同一程,让他死前不要受太多折磨,现在他更想将它掷去萧天亦的身上。
收起毒镖,合拢瓦片,他起身大步走在屋顶上,再纵身跃去高墙,翩然落到地上,竟是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看来他错了,且错的离谱。
龙潭虎穴之所以是龙潭虎穴,是因为盘龙卧虎,与深宫内外,朝野上下,并无关系。
人一直是最最可怕的。
姜氏归隐于颜家,对郁安的掌控会就此罢休吗?她对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还会再把她胡乱地送去给别的男人?
从她给郁安种下“猜心”就能看出,她这个祖母当得并不合格。
而萧天亦竟然早就知道了郁安有凤命,这样看来皇帝应该也是知道的,才会说出那番话来,他们对郁安穷追不舍,又有着怎样的筹谋?
萧天亦对郁安究竟有没有真心?是不是只有该死的利用和侵占欲?所以才一直不敢接她的“猜心”。
自己对郁安的安排与托付原来如此荒唐。
郁安若是还记得他,应该最恨他吧?
好在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他还有时间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
萧天也一路都捏紧了拳,忽而松开手,轻巧翻过最后一道围墙,顺着不知往返过多少遍的幽径走出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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