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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想到赵星河就这样承认了。
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李茹兰选择装傻充愣，选择性听不到赵星河说的话，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
“星......河......”柔佳亦是无言，只是颇为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
“妾身告退。”
赵星河依旧是那般优雅得体，面带微笑地说着告辞。
只是这笑容却让人很是难过。
待赵星河走后，李茹兰才开口说话。
“王妃，请节哀。”
“节哀？”
“节谁的哀？”
“谁会在乎一个十五岁女子的生死？”
“她怎能这么冷静？”
一问一泣，柔佳的泪珠噼里啪啦砸在桌面上。
茹兰也不再安慰她，只是将她扔在地上的东西一点一点拾起来。
“王妃，赵夫人是一国公主，自请和亲，便是将一国的荣辱都压在了自己的肩头。妾身与她相处不多，但也知她不是易与之辈，这样的人若是想骗人，我们压根就不可能看出破绽。”
一向谨言慎行的茹兰罕见地话多。
“当初北都城中都以为这位漓国公主不是嫁给太子，便是二皇子。可她偏偏被皇上许配给了王爷。柳絮姑娘说白了不过是太子忌惮王爷得到漓国的势力，而安排在赵星河身边的一颗棋子。”
“凶手特意选了城门口刺杀柳絮姑娘，这个和赵夫人遇刺时相同的地点，也不过是为了将事情牵扯到赵夫人身上。”
“所以赵夫人才会说柳絮姑娘的死与她有关。”
末了，李茹兰只是轻声叹道：“无情最是多情人。”
柔佳听完这番话后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她后悔了，她本不该问赵星河这样的问题。
“茹兰你嫁入王府也有些时日了，本宫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你说出真心话。”
“是妾身僭越了。”
柔佳摇着头：“本宫不是在责怪你，而是很欣慰。你与我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今你肯开放防线与我坦诚交流，我很高兴。”
柔佳想要牵起茹兰的手却被温柔地拒绝了。
“妾身是王爷的妾室，是王妃的奴婢，王妃不必如此。”
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我从未有此想法。”
“妾身知道，但尊卑有别......妾身没有那个资格。”
话已至此，还能再说什么。柔佳也知晓了她与茹兰之间永远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隔阂。
“也罢，你去吧，本宫乏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提前打点。”
“是，妾身告退。”
“王妃你莫要伤心，这种不识抬举的人不值得您掉眼泪。”待所有人都散去后，珍珠才上前安慰道。
柔佳摇了摇头，她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恍惚间想起了茹兰嫁入王府的那一日，那是个明媚的春天。
赵星河停下步伐默默注视着面前一株光秃秃的柳树，喃喃地念道：“花有重开日。”
“公主......”
人是她亲手设计杀的，这是早已预见的结果。明明早已下定了决心，可为什么她还是如此难过。
“人，并不是公主杀的。”琥珀捡起一段枯枝递给赵星河。
赵星河苦笑着说道：“有什么区别？”
琥珀知道自己劝不了赵星河，她低着头咬着嘴唇说：“若是公主觉得没有区别，那就没有区别。若公主是凶手，那我就是帮凶，无论如何，奴婢会与你一同承担。”
赵星河的泪怎么也流不出来，那句难以言明的歉意怎么也说不出口，赵星河知道说抱歉只是为自己寻求解脱的借口，更是对琥珀这份情义的辜负。
“对不住......对不住啊。”这句抱歉随着枯枝被折断的声音静静躺在了地上。
踏上这条路牺牲早已注定，赵星河的脚步不停向前迈着，她的心越跳越慢，今后她的手上会沾染上更多的鲜血，但她不能停下来，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梦想。
这些鲜血，这些恨意就暂时寄下，等到终点之时，赵星河会在地狱向你们忏悔。
李茹兰今日也是大失沉稳，回到水仙阁后本想练字静心，却不想折断了两支笔。
柔佳的蠢已经让她不得不暴露自己配合赵星河拦下要做傻事的王妃，可最让茹兰生气的是柔佳的那份天真。
这个坐在?王府正妻位置上多年的女人，竟然丝毫不改良善，还想要与自己夫君的妾室成为朋友。
身为女子已是被男子压了一头，为人妾室更是卑微。茹兰可以说服自己要尊重服从柔佳，因为她的身份，她是王妃，是自己的主上。
她宁愿被欺辱也接受不了柔佳的示好，因为她知道柔佳的天真善良不是出自谋求算计，而是出自真诚。
只有被偏爱，被保护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楚寻给了柔佳身份地位，也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我这个人，我这份爱，就这么不值钱吗？”
“哥哥说他需要我的帮助，王爷说他需要我操持家事。被需要就是我的价值，所以我不需要他人怜悯的眼光，尤其是你，王妃。”
李茹兰一直在隐忍，纵然楚寻不曾将她当做妻子过，但他却仍是她的夫君。情义或许会被时间消耗，但拥有价值的人就不会被舍弃。茹兰有那个自信，她会是楚寻千帆过尽最后的选择。
但眼下还不是和她们撕破脸的时候，内斗必须要在没有外部敌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否则便是自取灭亡。王爷不在，她们必须同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
平静下来的茹兰摸着哥哥送她的镯子：“妾身要的可不止是王爷的爱。”
茹兰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的对手从来就只有坐在正妃位置上的柔佳。至于赵星河她压根不需要担心，身份特殊又掀起诸多风浪的她迟早会不容与王爷。这二人最后必然会反目成仇，你死我活，自己只要站在局外稍加利用便可达到自己的目的。
“春香，叫管家发一封柳絮姑娘的讣告给王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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