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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漓国到慎国，从霁云城到北都城，眼看这双肩膀上压上了越来越多的责任，琥珀的心被刺疼了。
这一路上的无言便是最好的宣泄，可以让主仆两人尽情地悲伤，因为踏进明瑟轩就又是新的挑战。
赵星河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茶点饭食以及更换的衣物，一直在大厅等待着紫羽，袅袅升起的烟雾散发出阵阵梅花香。
紫羽直到掌灯之时才回到了明瑟轩。
“奴婢......”
“姑姑快请起，请坐吧。”
“今日让姑姑受惊了。”
茉莉心领神会将早就备好的参汤端放在紫羽面前。
“谢夫人，奴婢无妨。”
“姑姑是从雨泽堂回来？”
“是，奴婢刚刚向王妃回禀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嗯。”赵星河只是点头，没有多问一个字。
“近几日姑姑难免会事务繁忙，若是有何需求尽管开口，星河必会全力相帮。”赵星河轻描淡写改换了话题。
“劳夫人挂心，有茉莉琥珀帮忙，奴婢轻松不少。”
赵星河摇了摇头：“哎，是姑姑谬赞了。她们二人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皆有所所欠缺，最多只能代替姑姑一日半日，明瑟轩是万万离不开姑姑你啊。”
紫羽心下狐疑，赵星河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难道她真不想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她另有算计......
只是眼下必须附和赵星河说下去：“茉莉与琥珀皆是可造之材，奴婢也会多加教导她们。”
“是了，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明瑟轩遭逢此等大变，让我深感人手不足，恐有所差池，遂有一事拜托姑姑。”
听到拜托这两个字，紫羽登时警铃大作，说来今日接亲一事也是这位夫人拜托的，虽然是王妃的命令。难道又出了什么事，要拿她当挡箭牌？
“何事？”紫羽颇为谨慎地问道。
“请姑姑在王府内选几个得力的人手调入明瑟轩。”
原来是这件事，紫羽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是那李夫人给的压力太大，赵星河这才命自己亲自挑选人手，不过这也正好可以将合适的人调来明瑟轩，日后的行动也会顺利些。
“奴婢领命。”
“你需要的东西茉莉她们早已准备好了，去休息吧。”
紫羽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懵懵地眨了眨眼。
“姑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关于柳絮姑娘，夫人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紫羽反问道。
赵星河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将头偏了过去，轻垂眼睑。
紫羽说出这番话便后悔了。身在宫中多年的她早已抹去了身上大多的好奇心，从来只有提出问题的主子，没有多嘴的下人。
而紫羽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主上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主上不问她便不说。
“是奴婢唐突了。”紫羽起身欲离开。
“姑姑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赵星河笑着说道：“小时候的我很害怕鬼，但却很喜欢狐鬼志异之类的民间小说。每每偷偷读完之后都会做噩梦，梦里有各色可怕的妖怪要抓我去酆都。”
“每一次我都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用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直到清晨醒过来，才发现枕头早已被液体浸湿，我甚至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汗水。”
这个故事没头没尾，却让听的人分外匪夷所思。紫羽追问道：“夫人贵为公主，身边服侍的人难道都没有发现夫人的异常吗？”
“没有。”
“怎么可能！”
“因为梦中的我捂着嘴，自然身边的人什么都不会发现。她们只是以为我体虚怕热。”
这怎么可能，这太不合常理了。赵星河今年也只有17岁，她讲的故事发生的时间绝对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姑姑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有些事非我之责任，自然有更适合的人去处理，擅自过问便是僭越。”
一瞬间的慌神，紫羽的凉意爬上了脖颈，赵星河的眼神锐利地像一把刀。
紫羽自知理亏：“是，奴婢受教了。”
赵星河笑眯眯地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那算什么教诲。”
“只是我看姑姑今日心绪浮动，想让姑姑回回神罢了。”
这样的好意还真是让人不由得感动啊，紫羽下意识扯了扯衣领。这么些时日的相处，她清楚地感觉到赵星河非是池中之物，但今日还是这位公主第一次露出獠牙。
紫羽虽然居于下风，但她还是想试探一下塌上的人。
“夫人说的是，今日紫羽确实失态了，柳絮姑娘……”
“她，实在是太年轻了。”
赵星河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书，遮住自己大半边脸。
“是啊，太年轻了。”
这样的动作泄露了太多信息。
紫羽告退之后，回想起刚刚那双微微颤抖的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终归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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