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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做个人皮面具？”
刘恒谦在一旁出主意道，他之前在学堂读书，同窗都会去看戏文，看到了“人皮面具”这种东西还会吓得睡不着觉，一直觉得会有人来扒了他脸上的皮拿去给别人做面具。
身为傻大胆的刘恒谦从来都不觉得会有人这么残忍，人皮面具一定是假的，是通过一些其它办法把面具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这么做。
一定！
周裳靖见他还知道人皮面具，忍不住想到之前他们扫荡各大商场超市的时候，她还真的弄回来不少硅胶，兴趣来了也会做一些易容面具，刚开始的手法还有些生疏，后来越做越好，足以以假乱真，真人的皮肤纹理和肤色都十分贴合。
“可以的！”
她假装从包袱里面拿东西，直接给了刘恒谦一张面具：“你看，这样的行吗？”
刘恒谦笑嘻嘻地拿过来：“你怎么什么都有？”
他开心地摸着手里的面具，结果越摸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怎、怎么感觉跟真的一样？
“是不是摸着很像人脸的感觉？”周裳靖轻轻说道，“要不，你摸一下你的脸，看看触感是不是一样的？”
刘恒谦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做的？这个感觉……”
有点不太妙啊。
周裳靖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神越来越诡异。
刘恒谦脸皮抽搐了下，忍不住想要离她远点。
“人皮面具，那当然是……人的……”
周裳靖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刘恒谦就已经忍受不住，“嗷”了一声，把面具塞到姜华手里，自己跟个小老鼠一样钻到谢昌明身后。
姜华：……
“哈哈哈，瞧你那点出息。”周裳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自己都说了不可能是真人的，结果现在吓得腿都软了。”
姜华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面具，又拿给杨乾修两个人凑一起研究着。
“确实挺不错的。”杨乾修很满意，“有多少个啊？”
“有好几个呢，够我们用了。”周裳靖又把做的不错的面具都拿出来，看了眼赵凌的脸，“小孩子就不用了吧？”
赵凌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把面具往脸上套，很想伸手摸一摸，毕竟看着他们这么轻松就变了张脸，还是很神奇的。
刘恒谦见大家都很淡定，只有他一个人大惊小怪，强行让自己不再尴尬，悄悄把爪子伸了过去，想要拿一张面具，被周裳靖拦住。
“你先等等，我记得好像有一张是女子的脸，你不合适。”
周裳靖当时对做面具很感兴趣，所以都是自己用，女子面容的有很多，男子的就很少，得所有人都戴上她才知道哪一个是。
刘恒谦收回手：“哦。”
其实，女人的脸也不是不可以，大丈夫能屈能伸，男女面容差别不要卡得这么死嘛。
但是这话他不敢说，说了很有可能会被大家当做怪物看待的。
大家都换了合适的面具后，刘恒谦也终于获得了自己的那一张面具，比较中性的面容，一男一女，看声音。
“还可以吧。”周裳靖看着戴了面具的刘恒谦，摸下巴道，“其实还是很贴合的。”
还好这面具的质地轻薄，不至于太闷，到时候晚上休息了，她们就会把面具摘下来晾晾皮肤。
周裳靖他们在折腾的时候，奎木狼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在它面前换了个人，它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然后又嗅了嗅周裳靖身上的气味，确定是主人本人，它背上的毛才平缓。
“这下就安全了！”
杨乾修偏头看着全然陌生的同伴们，大家都很新奇地摸着自己的面具，再看看对方的。
周裳靖看了眼赵凌，交代他要记住大家的脸，千万别走丢了，也不要叫错名字。
赵凌点头：“好的姐姐，我知道的。”
见孩子这么省心，周裳靖也就放心了。
“赶路吧。”
常静郡与常莱郡的距离有些远，去常静郡势必是要过常莱郡的，摇光镇的人们经过此次疫病，有不少人都得往常莱郡去，摇光镇实在是撑不起来了。
周裳靖猜的不错，就在他们刚开始继续赶路，就有几个从摇光镇出来的人，他们背着包袱匆匆走过，看到周裳靖他们，有些纳闷儿，但也没有多余打招呼。
宋清淑倒是想要打招呼的，这都是她之前医治过的病人，但又想到自己现在还戴着面具，他们不认识她，又赶紧闭嘴。
“他们怎么走的这么快？”
他们吃过早饭才走，大家的脚程应该是差不多的，等于是这些人等到大门一开，就收拾完家当跑路了。
几个人疑惑地看着前面的一批人神色慌张地跑过去，没过多久又过去一群人，同样脸色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
摇光镇的人哪怕是疫病蔓延，他们都要死在家门口的那种恋家，现在怎么反而跑出来了，而且与她之前猜测的情况好像还不太一样。
姜华拦住一个疾走的过路人：“请问，你们为何跑得这么快？”
那人哆嗦着嘴，急声道：“快跑吧，镇上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群官兵，他们到处都在抓人，有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官兵在找什么人，我们都赶紧收拾东西跑了，小心待会儿他们追上来。”
说完，对方挣脱姜华的手，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
官兵抓人？抓的是谁？该不会是他们吧？
“看来，我们得绕过常莱郡了。”周裳靖看了眼跑远的人，叹了口气，“按照他们抓人的方法，肯定有不少个头与我们差不多的人遭受牵连。”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周常莫派来的人，她还以为周常莫跟他手底下的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呢，疫病一退就抓人，看样子是想抓个措手不及，结果没想到他们压根就不在摇光镇。
“那要绕好远的路了。”杨乾修说道，“那条路没有修官道，极其难走。”
“那也没事。总好过我们都被他们抓起来吧。”
别人进了牢，有家里人做担保，还是能把人领出来的，他们就不行了，个个身份都不简单，进去牢里都不用上刑，查一下身份就都露馅儿了。
“也是。”
杨乾修和谢昌明两个人在前面开路，“要说这绕远路，还真得是我领上才行。”
他满满的自豪感，看得出来很骄傲了。
谢昌明在后面轻嗤一声：“还真的没见过有人把不认识路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杨乾修：……
周裳靖：？
杨乾修大表哥不认识路？
“路痴吗？”周裳靖问道：“那之前太守府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姜华又没有出过都城，他显然是不知道太守府的位置，谢昌明也不一定去过，只有杨乾修带路了。
谢昌明和姜华表情微妙：“当然，也是误打误撞上的。”
说起这个，姜华就忍不住想要再多说点，被杨乾修拽住。
“好兄弟，今天你要是不揭我短，我就不戳穿你。”
反正大家都有彼此把柄，来啊，互相拆穿啊！
姜华：……
他拍了拍杨乾修捂着他嘴的手，他就是想说还没有说呢！松手！憋死他了！
杨乾修一脸严肃：“答应不说你就眨眨眼。”
关乎尊严的事情，不能马虎！
姜华憋屈地眨眨眼睛，杨乾修这才放过他，将人松开。
“虽然他路痴但是他运气好，绝对能碰巧找对路！”
姜华迅速躲开，并且一口气说完这句话。
杨乾修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梗都要犯了。
“你你你，大丈夫出尔反尔，你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姜华耸肩：“我没读过书。”
“你……”杨乾修绷着脸，转向周裳靖的事情立马变了个脸色，“常姑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周裳靖满脸问号：“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来找我。”
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村民委员会主人，专门解决村民的家长里短。
这工作太难了，她做不来。
杨乾修瘪了瘪嘴：“好叭，终究还是我承担了所有。走吧走吧，一定把你们都带到地方。”
他确实运气不错，尽管不识路，可他随便选一条路，都是最正确的那一条。
是以，大家都信任地跟着他一起走着，来到了一个比摇光镇看起来更惨的小镇。
所有人：……
刘恒谦鼻子动了动：“什么味道，好香啊，有人抓了野味吗？”
周裳靖看着这么纯良的书生，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走吧，咱们今天晚上不要在这里逗留，能走多远走多远。”
杨乾修和谢昌明对视一眼，面色沉重，“好，赶紧走了。”
他们自发地把不会武功的几个人围在中间，护着他们，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个镇子太诡异了，他们路过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听到人说话，可镇子里面却传来了阵阵香味。
有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绝对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姜月问身边的兄长，“是有坏人来了吗？”
姜华微微偏头：“嘘，别说话。”
姜月立马闭嘴，带着赵凌往旁边挤了挤，怎么忽然间气氛这么紧张，她有点怕怕的。
宋清淑见姜月这副模样，将人带过来：“没事的，大家都会好好的。”
她在行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多少见识过一些事情，只不过没有想到如今他们也会亲身经历这些，世间险恶，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一行人放轻脚步从门口走过，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可天不遂人愿，恰巧有人从里面出来，应该是要拿什么东西，刚巧看到了他们。
“哎？有人？！你们快出来，这里有人！”
见到周裳靖等人，那人也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反而用兴奋的眼神盯着他们，还招呼里面的人出来。
这让他们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千算万算，还是到了这一步。
听到外面有人，屋子里的人呼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跑出来，惊喜地看着周裳靖他们，有的人手里还捧着碗，举着筷子，碗里躺着一块肉。
刘恒谦干笑道：“都吃着呢？别客气，我们就是路过，就不进去用饭了。”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些人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他心里直发毛。
姜月的脸也忽然变白，她紧张地拽着兄长的胳膊，轻声叫道：“哥哥。”
“闭上眼睛，别看。”姜华回道，“把孩子的眼睛也蒙上。”
他们兄妹二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同样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经历过一遍，若不是当时有人出手相助，他们两个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姜月挥之不去的噩梦，这次恐怕也把她内心的恐惧再一次勾起来了。
姜月拉着姜华，另一只手将赵凌的双眼蒙起来，还骗他说：“姐、姐跟你、玩、玩个游戏吧……”
她说话都说不利索，可见内心是有多么慌张。
赵凌双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姐姐，我不看，你也别害怕。”
姜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看着这些人，她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她跟哥哥逃难的时候，那些连草皮都没得吃的人，也是这么盯着她和哥哥的。
周裳靖见这些人脚步挪动，似乎有围上来的意思，她直接抽出一把剑，狠狠劈向前面的一块大石头。
随即，她冷冷道：“谁敢上前，这块石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只可惜，这些恐吓并没有让对方退缩，一些人甚至流着口水，嘴里还念叨着：“两脚羊，两脚羊……”
周裳靖的脸色更冷了，咬牙道：“退后，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再走过来，她就不敢保证手里的剑，还能不能这么老老实实的了。
“别走，都是吃的，吃的……”
端着碗的人已经魔怔，直直地就走了过来。
周裳靖“呵”的一声：“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手起刀落，那个端着碗的人双手已经与人分离，碗连同里面的肉一起跌落在地上。
旁边的两个人飞快跑过来，捡起地上的手还有肉，乐颠颠地往回跑。
“还有肉能分嘻嘻。”
“快洗洗，马上下锅……”
终于明白那是什么肉的刘恒谦面如菜色，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原来，那就是两脚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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