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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间，做什么事情都还需要报酬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我从魔族手中拯救百姓，避免了民间大乱，何等功德！难道天道不应该给点奖励吗？”
羽棠这句实在是理直气壮，她从心底就觉得应该这样。
所以，问心镜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没有等到回应，她嘴角一勾，“难道天道不该，给我个镜子当奖励吗？”
玄冥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看着镜中清晰的自己，他眼中带着三分疑惑。
年幼时，他曾来过一次。
那时因为他眸色怪异，又天生实力强劲。在魔族也被视为异类，他被整个魔族排挤。
天生的力量再强，也毕竟是幼年。他很轻易的被驱逐出去。
但因为魔族的身份，修仙之人对他更是排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条定律在任何族群都适用。
他一路被追杀，一路逃窜。
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但在逃避追杀与自保的过程中，力量却与日俱增。
后来听说北方有个寒潭，潭底有问个心镜，可映出魂魄，追本溯源。
他便慕名而来。
只是那时要艰难许多，一路遭遇修仙之人的追捕，还不清楚寒潭的厉害。
他只能凭借对危险的本能，一步步站在问心镜面前。
当时确实觉得历尽辛苦，但跟后来一路杀回魔族，当上魔尊的过程来比，也不算什么。
现在想想，以前走过的路，能变成小师尊脚下的坦途，只觉得更加没有白费。
当然，小师尊自己也能应付的了。
那时的他站在镜前，却十分模糊。
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只觉得传言骗人。
但现在，他竟然无比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样。
这让他怀疑，上次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问心镜。
“你魂魄不全，却能照出全影，怪哉。”
同样的声音出现在玄冥耳边。
他睫毛动了动，有个不男不女的在这装神弄鬼？
“吾乃问心镜！”这声音明显激动许多。
我又没说你是冒充的，你心虚什么？
问心镜有点心累，这届来者内心戏好多……
“你魂魄不全，妄图转生获得恢复。殊不知本就缺损的魂魄，转生又有何用处。”
“你说我的魂魄原本就有残缺？”
“然也。”
得到准确回答，玄冥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他是因经年累积的伤势才至大限，原本打算靠进阶来恢复，但进阶之时却总感力不从心。那时便怀疑魂魄有损。
如今，只是得到确认而已。
“听闻问心镜能映出来历，却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
“那我的来历也能知道？”
“自然……”
问心镜的后半个字拉长了一瞬，而后却留下阵阵回音。
其实这个问题他幼年曾执着过，那时还天真的他，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不属于魔族，那大家排挤他也可以理解。
但后来做了魔尊，也就不再计较这个问题了。
毕竟在魔族，大家崇尚强者，也畏惧强者。驱逐他的理由也不过如此。
现在对这个问题早已没了多少期待，但问心镜这反应，倒是又勾起了他的一点好奇。
“啧~”他嗤笑一声，“传言果真不可信，这神镜问心闻名于世。实则也不过是缩在冰层之下，装神弄鬼的破镜子罢了。”
“你……”问心镜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但又不知如何反驳。
它确实看不出玄冥的来历。
他虽然来自魔族，却有九幽的痕迹，身上还带着各种复杂气息……
“吾知你与九幽有关，其他不知。”
玄冥没再说话，甚至心里波动都没有，只是那凉凉的眼神却直接表达了他的意思。
你就是个破镜子啥都看不出来还搁这装神弄鬼你怎么好意思的。
……
经过两边的双重打击，问心镜几千年纯净光洁的镜面上，出现了雾气。
它不明白，这种情绪在民间，叫做自闭。
他二人早已在独立的思维中出来，此时见镜面有异，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见到笑意。
“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帮你取冰。”
玄冥看着她，紫眸在镜面的映照下更显明亮，过去的种种，都成了见到眼前人的铺垫。
那些本就早已远去的不甘，如今更是消散殆尽。
“好。”他道。
二人回到谭底，玄冥也象征性的带了几块碎冰，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充满生机的冰雕。
而后便随着羽棠急速上浮，但上浮比想象中吃力一些。
升到一半，谭底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响声。
一时间水底吸力大盛，潭水汇成巨大漩涡，向下沉去。
而他们，正处于漩涡的中心位置。
二人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出无恙。
“小金！”
她手中大量灵力汇入金剑之中，手中剑金光大盛，带着她急速上升。
她本以为自己如此，身边的人跟着会吃力一些，也早已做好带动两人上升的准备。
但却没想到，他不仅稳稳的跟在身侧，还抽空给二人设了个结界。防止碎冰乱石的撞击。
她更加诧异。
这个陌初，好像有点深藏不露啊！
旋涡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不便，只是多费了些力量，不过还是稳稳的上了岸。
二人均有些喘息，随地仰面躺了下来。
至此，他们依旧没有放开手中的落枫藤。也都没有提及离开的事。
良久羽棠先开口，“你上次说离我很远，如今却来到天穹了。”
他侧头看过去，羽棠还在仰着面，闭着眼睛。
“棠棠应该早就看出，我是神魂离体了吧。”
“神魂离体，证明你离此不远。”
玄冥也仰面，闭上眼睛道：“如果不远，棠棠会去找我吗？”
羽棠刚睁开眼睛，不待回答，却听她继续道，“算了，还是我来找棠棠吧，如果可以，在幽梦兽的梦境，希望棠棠还愿意见我。”
说到这里，他再次侧头回望，刚好看到她投过来的视线，直直的看到他心底。
不能再待了……他告诉自己。
羽棠却一下侧过身，缓缓靠近。
直到二人呼吸交错，紫眸却忽然一凝，整个人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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