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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乔社头一定好好品尝!”
乔行舟皱了皱眉,正要说道,前方的一幕却让他怔愣在原地。
一个翩翩佳公子,一个娇俏小娘子,两人交谈了几句,又相视一笑,仿若郎情妾意,天生一对。
娇娇也在此时看到了乔行舟,她心中一喜,快走几步,来到他面前。
只是走近了,才发现,还有两个面熟的,一个之前相扑表演上的络腮胡大汉,另一个则是桑五娘。
她福了福身,耳边听到那桑五娘娇声娇气道:
“待明日,奴家来跟乔官人取食盒。”
娇娇愣了愣,看了看那络腮胡手里的食盒,又看了看乔行舟,不由抿了抿嘴。
乔行舟并未出声回答,只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娇娇。
那桑五娘又转过身来,对娇娇道:“徐娘子怎有空来玩?”
她又看了看站得稍远的裴宴一眼,掩嘴娇笑道:“莫不是好事将近了?”
虚伪,这人笑得真假!
娇娇心里升起一股不爽,柳眉紧蹙:
“五娘不可胡言!这是我义兄裴宴。”
桑五娘缩了缩身子,似受了惊吓,低下头来:“五娘不知情,多有得罪,徐娘子莫见怪。”
说完,又抬起头来,露出委屈的苦笑,看了乔行舟一眼。
可乔行舟仍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桑五娘感觉一阵难堪,匆匆福身便转身离去,那跟随的婢女回过头来,瞪了娇娇一眼,方急急追去。
胡三郎满脑子懵逼,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那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
他看了看仿佛入了定的乔社头,又看看这丰腴娇俏的小娘子,只见她正撅着小嘴,一副正房捉奸的气势,不太妙啊,赶紧把食盒往乔社头怀里一塞,逃遁了。
娇娇只觉心里委屈又难过,原来,他不仅吃自己送的点心,也吃别的娘子送的点心。
那他是不是也会对别的娘子笑,给别的娘子擦眼泪,也会拥抱别的娘子。
越想越觉伤心,仿佛看见了他跟桑五娘抱在一起亲亲我我,鼻子一酸,视线里一片模糊,娇娇狠狠抹了一把,转身就跑。
不管走去哪里,只想离他远远的,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放声大哭一场。
乔行舟心里一紧,他只是被那样一副画面刺激到了,一直努力压抑着心里升起的暴戾,他的娇娇,与别的郎君相谈甚欢又如此相配。
他没想她会哭,他不知她为何要哭?
他慌了手脚,连忙飞奔地追了上去,只想尽快地拉住她,不想让她一个人哭泣。
徐大郎看到乔行舟随手抛到自己怀里的食盒,摇了摇头,百无聊赖地道:
“小娘子真难伺候啊……”
裴宴看着跑远的两人,脸上僵了一瞬,又恢复了温柔笑意,只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切都让没有跑远的桑五娘看在眼里,这徐娇娇什么时候跟乔行舟有瓜葛的?她这个义兄看来也不简单,啧,真麻烦!
娇娇急不择路,迷迷糊糊往前跑了好一会儿,待慢下步来,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四周昏暗也无人,隐隐的乐声和喝彩声透过围栏传了过来。
她四肢一阵无力,干脆屈身蹲在地上。
想想刚才的事,心里又一阵难过,或许自己有点太任性,什么也没问,就在心里妄下定论。
她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不是他心里的唯一,害怕成了那左拥右抱的一抱,齐人之福的某一福。
若他真是这样的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乔行舟寻到娇娇时,见到的便是她抱膝蹲在地上,低眉垂目,怔怔发呆的模样。
“娇娇!”
这一声急唤划破迷蒙,娇娇低垂的墨睫微微一颤,下一刻她头埋得更低,脸抵在双膝上,仍是蜷缩着一动不动。
乔行舟在离她一步远时停下,他喉头微紧,双眸静沉沉地凝在她身上。
沉稳的呼吸乱了一瞬,他知道,那位裴探花才是她的良配。
最好的做法就是慢慢与她拉开距离,彼此疏离,等她真正意识到谁才是最适合她的郎君,等她爱慕上裴探花,他就可以远远地离开,或是离开梁城,永不再见……
这个一向冷静自持、隐忍刚硬的男人,虽面无波动,幽深的眼眸中却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茫然和脆弱。
他从不知道,仅仅是如此想象,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用力捏紧,反复蹂躏般,锐痛起来。
或许他本不该如此贪心!
贪心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他慢慢地呼出胸中闷气,背在身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暴突。
良久,无语。
娇娇瞪着地上的那一团黑影,越瞪心越闷,就没话要说吗?那为何还要追来?
一时沮丧又气闷,她猛然就要起身,奈何蹲得太久,腿脚发麻,一阵头晕目眩,还未起来又一屁股跌在地上。
乔行舟心一紧,伸出手却已是来不及。
“慢点。”他单膝跪在地上,欲扶她起来,却被她转身避开。
他胸口仿若狠狠挨了一记重拳,身躯紧绷,伸出的双手顿住。
又注视她片刻,乔行舟心里一叹,终收回双手,沉声道:
“蹲得久了,不可太急,你试试慢慢起身。”
随后,他站起身来,又后退一步。
娇娇一声不吭,她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就避开了,反应过来,又隐隐后悔。
心里又气又急,感觉他竟又离得远了,不觉鼻子一酸,眼眶眶也红了。
若此时,两人能说开来,娇娇能撒个娇,说出自己的害怕,乔行舟能抱抱她,道出自己的心声。
就甜蜜圆满了。
怪只怪,陷入情网里的人儿,独爱胡思乱想,就算一点点小误会,也会感觉天要崩,地要裂,她\/他不爱我了。
一连几日,娇娇也没去哥哥院落送点心。
到了四月八日,浴佛日,梁城里各大寺院都有浴佛斋会,八方之客,男女老少皆齐聚寺庙,敬香祈福,求取浴佛水。
徐林氏每年今日都来的兴国寺,今年也不例外。
冬月见娇娇近日郁郁寡欢,劝她一起透透气,娇娇便跟娘亲一起来了。
兴国寺香客众多,娇娇也是第一次来参加斋会,不免好奇张望。
忽看到一个婆婆站在人群外围,发白的头发,面庞消瘦,眼眸无神,手里拄着拐杖,眉头紧锁,想走却不敢走,却是一个眼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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