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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在人世间最留不住的，是那在镜中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和离树飘零的落花。
方文水细细品读，只感觉体内才气涌动，然而最重要的是这首诗的意境。
对于人世间的离别、不舍刻画的简直是淋漓尽致，默念几遍之后，一丝淡淡的忧伤不由得浮上心头，如此这般意境，怎会出自于一弱冠之年的人口中。
苏子天看着二人，嘴角微微勾起，这首诗可是一代大师王国维所作，那意境和文字功底能一般吗？
苏子天自然不敢怠慢，冲着穆老先生和方文水先生一拜，缓缓：“两位先生，想必也听说前些时日我服毒自杀之事，当学生脱险之后，心中有感，人生在世数十年，任你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
话至此，苏子天没有再说，静静看着二人，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穆老先生这时才反应过来，黑白学院内虽然处于京城郊区，但学院内的学生们都是达官贵族子弟，自然平日里消息灵通，他也曾偶然听闻，不过也就当一笑话，当下结合便反应过来。
“前些日子是听说当今刑部侍郎苏坡之子苏子天举人落榜，一时想不通服毒自杀，你就是苏子天！？”
苏子天苦笑一声，被人下毒一事，不可声张，只能默认。
方文水先生与苏坡交情不错，自然早有耳闻，当之前听到苏子天服毒自杀时，内心还不敢相信，甚至一阵惋惜。
虽然苏子天性格柔弱，学识也不行，但好歹也算是自己学生，至少是个良善之辈，与其他纨绔子弟不同，朝夕相处，难免痛惜。
“穆老先生，他正是苏坡之子，苏子天。”见苏子天苦笑，以为是不好接话，方文水替其答道。
穆老先生这才暗暗点头，如此便能说得通，一个弱冠之年能够做出如此诗句，经历过生死，看透了岁月沉浮，自然有着其他人不能企及的感悟。
“……如此，怪不得。”
穆老先生拿着墨染宣纸，又细细品读，只感此诗之妙，也算是自己近些年少有的佳作。
“苏子天是吧，此番你能替老夫解惑，也算有恩于我。恩情对于我等而言，如同万里长城之重。但老夫平日里最不喜欠别人，你可有何诉求，老夫可以帮你一帮。”
读书人，特别是卡文的读书人，一不小心就会进入死胡同。特别是境界越高，才气越浓的读书人，一旦卡文，重则走火入魔，这也是为何之前穆老先生作不出下句，疯狂的抓耳挠腮。
所以对于读书人而言，能够传业、受道、解惑便是最大恩情，这恩在某些时刻，更是如同救命之恩，一旦走进死胡同作不出心中所感，火入魔，这和死亡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为可怕。
因此对于读书人而言，一旦拾人牙慧，便有了因果，读书人重礼，这恩也是礼，如果不还恩，便是不仁不义之辈。先不说被人遗臭万年，单单自身就会产生桎梏，导致才气停滞甚至倒退。
苏子天脑海闪过这个世界的读书人规则，微微一笑，携恩索惠这种事他还不屑一顾，当下说道：“穆老先生言重了，不过既然穆老先生开口，小子若是恭敬不如从命，倒显得不懂礼数，听闻穆老先生平日里最爱写文作画，不知可否送小子一副？”
穆老闻言，眼眸微眯，随即露出笑意，他如何看不出苏子天是在送人情，对方明明可以提更大的要求，却只是单单取一副字画，于是乎突然觉得这人越看越顺眼。
“你且等我。”
方文水看着走回院内拿字画的穆老，瞬间羡慕的看向苏子天。
穆老先生身为前内阁大学士，本身又臻至儒道出游境，一副普普通通字画就蕴含神韵，若是拿出卖，少说也得一千两白银起步，而且穆老先生门人众多，大部分又是达官贵族，无一不想获得珍藏。
苏子天则是心中暗暗思量，穆老可是出游境，其字画内肯定蕴含出游境的道韵，若是自己平日里能够观摩，想来增长不少才气。
儒道后期分：出游、合一、世间仙、阴阳神！
出游又称为半圣，合一便是真正的圣人，至于世间仙、阴阳神那只是传说中的境界，何量神威和才气无人知晓，不过民间有说法，世间仙便是真正大圣、阴阳神谓儒道至圣！
达到半圣境界，出口便可震退妖魔鬼怪，其字画中更是蕴含道韵，如果是心血之作，甚至一首字画文章，足可镇压一切动荡！
苏子天之所以索求，一来是穆老人情、二来则是经历狐媚儿事情之后，好歹自己留个保命的玩意，三来为的观摩出游境。
不多时，穆老手里拿着一副卷轴，仔细看去并未装裱，只是略作铺娟，也无天杆、地杆之物，隐隐透过画角可以看到牛羊之图。
穆老先生有些不舍的递出手中画卷，道：“这是我前些年出游，见一蛮荒野村，当时牛羊奔腾，心有所感所画，今日就赠予你吧！”
苏子天也不客气，接过画卷，并未当众打开，此等画卷还是自己独享最好，至于露出殷切目光的同窗们，不讲江湖道义，自是不能看，不想看给，不能看的。
方文水看着画卷，喉咙连咽，恨不得马上给苏子天夺了去，当然也只是止步于此。
苏子天怀抱字画，看着有些肉疼的穆老，心中瞬间想到此画卷不简单，既然穆老还之重礼，自己给他个买一送一，毕竟谢谢惠顾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自己遇到过不少。
“穆老仁心宽厚，小子有一诗赠予穆老，不知穆老可听否？”
“求之不得！”
苏子天微微沉吟：“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才气滚滚。
苏子天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穆老闻言，眼眸一亮：“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好诗，当真是好诗！！！”穆老先生念叨着，不禁又要提笔写下。
“穆老先生，小子还有……”
“诶，穆老先生你别跑啊，让我多刷……多念几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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