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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李念疑惑的道。
“不错。圣上在朱雀街。”
“朱雀街？”
李念不解。
五公公笑而不语。
“忠义酒楼？”
李念没想到，皇上竟然在忠义酒楼。
“草民李念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沐乐了。
这是李念几次面圣以来，行礼最规范的一次吧？
“平身吧。”
“谢皇上。”
“到朕身边来。”
武沐指了指六楼雕栏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武沐念了句诗，转头看向李念，“听说这是上次你在此处做的诗句？”
“偶有感触，信口而言罢了。”
李念不解皇上用意，谨慎回道。
“世人皆言高处风景独好，却不知高处不胜寒啊。”武沐感慨了一句。
面对这种装逼的话，李念撇了撇嘴，索性不说话。
“那边人流如织，可知是何地？”
武沐指着斜对面的一栋楼，楼前人头接踵，多为妇人。
“回皇上，若是草民未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万利商会。”
李念心中咯噔一声，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说起来，李念这个甩手掌柜还没去过自家店子瞧过。
听说这间铺子还是通过方晓茹家的关系盘下来的。
“万利商会，好一个一本万利。”武沐看了李念，“听说万利商会日进千金。”
“没有的事。皇上，这都是眼红之人在皇上跟前乱嚼舌根，是同行倾轧，是嫉贤妒能。。。”
李念心念电转的同时随口胡诌。
武沐乐了。
这还没开始呢，这混小子就开始打补丁了。
“如此说来，武淮是欺瞒朕了？”
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念砍了武淮的心都有了。
难怪适才自己要出门时，武淮竟然没有死乞白赖的讨要新货。
这家伙是与五公公前后脚来的，多半是故意打个时间差，好迷惑自己。
“皇上，世子倒也不叫欺瞒皇上，而是喜欢说大话。皇上，世子此人心不坏，就是有点成绩了，就喜欢到处炫耀，在草民看来，世子就差举个牌子游朱雀街。”
“什么样的牌子？”
武沐好奇的问道。
“万利商会日入斗金，东家：荣亲王府世子武淮。”
武沐：“你这说的虽夸张，但有几分意思。”
“不知皇上将草民喊到此处是为了何事？”
李念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非得有什么事，朕才能喊你？就不能是聊聊天，唠唠家常？”
“自然可以。”
李念腹诽不已。
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一国君主跑来和自己聊家常，这话自己要信了，那就是脑子有坑。
“听说忠义酒家在你手里倒是出了不少新式菜品，如今已是京都生意最好的酒家，朕近几日因为李家乡闹匪一事无甚胃口，这才微服出宫，来尝尝鲜。”
这话李念也不信。
“此刻不过巳时初，离午膳时候尚早。。。”
哪有人在早上9点半跑到饭店来坐等吃午饭的？
若不是皇上，多半就被店家赶跑了。
“都退下吧。午时时，将侯府那丫头接来陪朕一起用膳。”
“奴婢遵旨。”
五公公倒退着离开六楼。
“坐。”
凉亭有风，秋风微凉。
武沐裹了裹身上锦服，开口道：“朕最近一直在想那日你所说的士农工商之说。”
“草民满口胡诌，一知半解，还望皇上莫放在心上。”
李念没想到，皇上竟然对这事上了心。
“朕想效仿前朝变法。”
李念心头咯噔一下。
变法岂是儿戏？历朝历代，推行变法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战国时期商鞅变法，死后被处以车裂示众。
西汉王莽改制，死于乱军之中。
唐朝杨炎推行两税法,与宰相卢杞不合，被构陷贬官，于途中被赐死。
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张居正推行“鞭法”，莫不以失败告终。
成功的有吗，当然有，只不过少之又少。
李念性子散漫，哪有心思掺和这等动辄掉脑袋，被人秋后算账的事？
“皇上，变法乃国之大事，如何与小民说。。。”
“怎么，朕还没说要用你呢，就开始推脱了？”
武沐极为不满。
任哪个臣子听到天家想要给他加担子的话，还不得感激的涕泪横流五体投地高呼谢主隆恩，怎么到了李念这混小子这里就如同要他命一般？
这的确是要命的活。
“皇上，不是草民推脱，而是的确能力有限，不敢误了皇上大事，还请皇上明鉴。”
“听说万利商会里面出售的那些香皂、香水什么的，都是出自你手？”
武沐话头一转，又绕回了万利商会。
“草民只是搬运工。”
这话李念发自肺腑。
只不过是来自超时空的搬运工罢了。
“搬运工？那你和朕说说，你都是从哪搬运而来？代工者为何人？工坊设于何地？”
武沐冷笑道。
“您老都调查过了还问这话？”李念腹诽完，表现的胆战心惊，离座就要拜下去。
“少来这一套。”武沐制止李念，“朕说过，今日你我只是闲话家常。”
“谢皇上宽恕之恩。实话说吧，草民只是闲暇之时无聊，喜欢格物致知，捣腾点小玩意，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李念说道。
“格物致知？这便是你说的创造性？”
“是的。皇上从万利商会每日的营收当可看到，一旦真正形成创新，带来丰厚利润不说，还是独家买卖。至少，草民敢肯定，短时间内，市面上不会有同类型的物品出现。”
李念偷偷瞄了眼武沐，小心的说道：“皇上，您想啊，草民赚的是武朝豪商贵人的钱，但凡业务做大了，实力有了，到时候就可以出关，赚辽人与景人的银子。”
李念描绘了一副辽阔前景，说白了，就想弄个批文，允许万利商会在某个时间点对外贸易，而不会被当成勾结外敌抓起来。
“听说你占了大头？”
“草民劳心劳力，赚的稍微比世子多那么一丢丢。”
李念谨慎回道。
“朕欲行革新之策，拟从改变工农商税开始，不知你以为如何？”
怎么又调回变法上来了？李念对武沐思维的跳脱有点不适应，感觉被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陷入被动。
“皇上是想要减税？”
李念硬着头皮回道。
武朝的税制，李念其实并不太了解，并不曾研究过。
“是啊。可惜国库空虚，空虚呐。。。”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是要来打秋风吗？
“是啊。。。国库想要丰盈，非一日一人之功啊。”
李念装糊涂。
“听说你们开铺子拢共花了十五万两纹银，其中，母后出了三万两？”
李念：“。。。”
他明白了，这不是想打秋风，这是想要打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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