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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派人出巡江南?”沈窈熹重复道,心里一喜,这不是老天都在给机会吗?出巡江南必然要去琼州,有陛下派的钦差大臣在,那琼州一事不就自然会迎刃而解了?
沈重简点头,说陛下派户部尚书陈诩为钦差出巡江南,三皇子随行。
沈窈熹更开心了,简直天助我也,问:“爹爹,我能去吗?”
“舟车劳顿,不怕?”
“不怕!爹爹可不要小瞧我在神医谷的三年,每月也是会外出义诊的!”沈窈熹骄傲道。
“刚回家又要出去?你九月及笄礼怎么办?”
“哎呀,就是要多出去走走嘛,不趁着现在多出去,以后更难出去啦!我一定会在九月前回来,我保证!”
沈重简即使心里不太情愿,却依旧会满足女儿的要求,同意了。
于是五月初,沈窈熹扮作容任宁的书童,随着出巡的队伍,前往了江南。
容任宁起初知道沈窈熹要跟他一起出巡,还怕委屈了她,结果看到离开京城之后,沈窈熹极为开心,也就只好随她去了,只是让人把马车整理得更舒适些,免去些颠簸。
沈窈熹早就传信无涯,说会直接去琼州,于是无涯与李林然一道,也赶往琼州去了。
沈窈熹在马车上吃着备好的茶点,看着容任宁处理事务,转了转眼珠子,凑到近前。
容任宁抬眼看着沈窈熹,问怎么了。
沈窈熹小声说:“我们一路就得跟着陈大人吗?”
容任宁替沈窈熹摆正坐垫,示意沈窈熹坐好,才说:“不用,父皇命我与陈大人一人为明,一人为暗,相辅体察民情。所以不久之后,我们就会离开大部队,伪装成普通百姓一路察看。”
沈窈熹了然地点点头,又问:“咱们去琼州吗?”
“阿熹想去?”
“有一点点,想看看他们说的满城琼花盛景是什么样的。”
容任宁道:“那我们可以先去琼州,等琼花谢了再去,可就看不到了。”
沈窈熹笑眯眯道:“阿宁,你可真好!”
容任宁又要被沈窈熹这一句话夸得害羞了,装作要处理事务的样子,低头避过沈窈熹的目光,又悄悄看着沈窈熹。
沈窈熹却撑着脸,一眼不错地看着容任宁,“阿宁,若我们成婚了,你还是这么害羞怎么办呀?”
容任宁是彻底红了脸,镇定了一会,才说:“现在还未成婚,等成婚了,我一定不害羞。”
沈窈熹说着“好”,然后笑作一团,放过打趣容任宁,翻看书去了。
果然,队伍行了两天后,容任宁带着沈窈熹换了一架马车,由暗卫扮作容任宁继续与陈诩一道按原路前进,容任宁则与沈窈熹换了条路,前往琼州。
琼州。
一处秘密之地。
一身黑衣的人背对来人,“听说朝中派了钦差来巡视江南?”
“是的,只是按线路,会先去崇州,再到琼州。”
“肥马拍卖先停一段时间,毕竟是钦差出巡,给这位大人点面子。”
“是,那瘦马?”
“买马停了,喂马不变。”
“是。那属下告退。”
黑衣人扬手挥了挥,让人退下了。
沈窈熹与容任宁一路直行,路上基本不作停留,因此十日后,到达了琼州城,正是琼花开的最盛之时,满城被雪白的琼花围绕,仿佛是从一株巨大的琼花中建的城。
百姓打扮也都与其他地方不同,金银对百姓来说已经不是奢侈品,而是可以随意增减的装扮,百姓脸上也都是闲适的表情,毕竟不用为生计烦忧。
琼州城的商人都是分类抱团,东茶酒,西丝绸,南瓷庄,北食粮。分门别类,秩序井然。
“我先前义诊时,救过一个朋友,这朋友正好在琼州,阿宁,要不我们去找找她?”
容任宁点头称好。
于是沈窈熹带着容任宁七拐八拐,到了琼州城东的一户宅邸。
沈窈熹说的这个朋友,自然指的就是琼州当地人李林然。李林然与无涯早已准备好迎接沈窈熹与容任宁了。沈窈熹去的,就是李府。
因是私下拜访,二人并未表明身份,而是化用姓名。
“阿宁,这就是我朋友,李林然李姑娘。”
“林然,这是我世兄,宁仞。”
李林然换回女装后,依然透着一股干练劲,“宁兄好。”
容任宁点头问好,“李姑娘。”
无涯则一直暗地里打量着容任宁,还是沈窈熹用眼神示意,才收回目光。
“宁兄与希谣一路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客房,二位可先去洗漱收拾一番。”李林然让人领着两个人去了各自客房。
趁着容任宁不在场,无涯才开口:“我猜,这个就是你未婚夫?”
沈窈熹一瞪,“什么未婚夫?!还没定亲呢!你可收敛点!”
无涯闭上嘴,表示一定收敛,不乱说话。
“准备的怎么样了?”沈窈熹换了个话题。
无涯这才重新开口:“准备好了,就等明天演戏了。”
“你可是智者,别砸了你的招牌。”
“我办事,你放心,明天就等你们去了。”
沈窈熹点头,随着下人去客房了。
容任宁比沈窈熹要先换洗好,于是问了下人,沈窈熹的住所,等在院中。
无涯走了过来,对容任宁道:“你就是希谣说的世兄啊?”
容任宁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会如同在沈窈熹面前一般局促,而是随和道:“你是?”
“啊,我也是希谣诊过的,世兄唤我无涯就好。”无涯像是不经意的样子说。
容任宁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点头:“无涯公子。”
无涯探过身,“你就不好奇希谣怎么说你的?”
容任宁淡然自若,仍然没有回话。
无涯摸了摸下巴,小声道:“无趣,真没意思。”
“算了,我先走了,你在这等希谣吧。”
容任宁这才看了一眼无涯,和声道:“无涯公子慢走不送。”
无涯边摇头,边缓步离开了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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