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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许良好奇狐仙为何不杀他,林晚来也同样好奇。可能是许良并非是参与残害狐仙之人,所以狐仙才放他一马。但许良清楚,若不是他发现狐仙顺便这么心善一救,狐仙也不至于被带到桃花寨中,桃花寨也不会这么快灭门。
狐仙讥笑道:“许道长,你应该是个聪明人,我应该好好答谢你才对。多亏了你的相助,我才能这么快就报仇雪恨,许道长你是个好人。”
“闭嘴!”许良恨恨的咬牙切齿,怒瞪着他。
任谁好心害死人都不会快乐。许良怒极反笑:“你这狐狸残杀无辜,胡言乱语,真是冥顽不灵。今日我便收了你,为无辜的山贼沉冤。”
狐仙被他逗笑,像个至尊无上的尊者看待小儿胡闹一般,“许道长我劝你放弃这种可笑的想法,就凭你不可能伤得了我,你以为你像那群山贼一样只会耍阴招?”
顿了顿又道:“哦,当然,如果你耍阴招,可能打得过我。我这人从来不耍阴招。”
许良不想再听下去,干脆扬剑出击,狐仙迎击回去,两人斗在了一起。
结界内的司落心跳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才关进结界没几天自家徒儿就不知去哪得罪了个道士回来,还在他面前打了起来。
不过在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徒儿杀了人,登时便怒了,只是外面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劝架自然是没有用的。
狐仙虽为他徒弟,却不怎听他话,时常忤逆。早该教育教育他好好做人的,可惜大祸还是酿成了。
“小幺,别打了,莫要伤害无辜之人。”司落在里头心急如焚道。
小幺是狐仙的小名,司落在遇到狐仙遭天谴时意外救下他,一开始狐仙并没有名字,是他突发奇想叫了声“小妖”,狐仙竟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后来他想着“小妖小妖”随便一只妖也可以叫小妖,所以便改成了“小幺”,狐仙到现在都不知道司落喊的是小幺,而不是小妖。
从两人的斗势来看,许良较占下风,狐仙名讳不是白叫,既为妖仙,实力就不会太弱。
很显然许良不是狐仙的对手。
而另一边,林晚来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反倒让人觉得很意外。司落看向他,发现他在盯着幻境里司落身旁的柱子,柱子上大大写着个‘司’字。
这字本来是司落无聊时想提一个司落到此一游,写到司字时发现不能再写下去,五年前司府灭门,别人若是看见他的名字,指不定会招来什么祸害,于是止步于此。
“怎么?不担心你的许良了?”司落挑眉道。
林晚来扬眉,望向他,问道:“你当初修的何法?”
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林晚来问的什么,笑了笑道:“只要你不继续往下看,我就告诉你。”
林晚来看他,语气平淡:“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司落:“…………”
司落只能别扭的继续看下去了。
小说里的师尊是个高危职业,现在连师父也是个高危职业,话说他是穿到哪个小说哪个剧本?如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可能永远不会思考自己是否穿进那本不知名小说里。
两人谈话间,许良败在狐仙手上,伤及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幺停手吧”幻境里的司落呼吸一窒,直接破除结界,召出坤仙索将狐仙困住。
狐仙受制于捆仙索,使不出丁点妖力,挣扎了会,见司落没有要放他的意思,索性不再挣扎,对司落苦笑了下,“师父,连你也要拦我吗?不惜破除结界。”
司落心神一震,沉默半晌,道:“小幺,我不知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我既然答应替你救莫言,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答应过我不与山贼计较的,你食言了。”
说完,司落露出失望的神情。
这回轮到狐仙一愣,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确实考虑过这么做会伤师父的心,但一日不复仇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所以他背弃了诺言。
他不知该如何向司落作解释,自知理亏,便没再说话,而是垂着头等待司落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然而过了很久司落也没骂他,眼前光线暗了暗,感觉有人从旁边走过,迟疑地抬头,见司落向许良走去。
许良被狐仙打成重伤,他不怕许良会奋起反抗伤害自己师父,反倒疑惑司落想要做什么。
司落走到许良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打量了番。面前少年五官周正,丰神俊朗,一看就能看出是位仙风道骨的修士。
司落看了半晌,抬起手,竟是在给他治疗。
狐仙不敢相信自家师父都那样了还分余力给人疗伤,登时就急了,“师父,不必给他疗伤,您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样会伤到您自己的!”
司落逢管小幺在后边喊,对许良笑着温声道:“我家徒儿叛逆,年少无知犯了错,道长莫要生他的气。”
许良怔怔望着司落,他原以为司落是要过来替狐妖解气对他动手,突如其来温柔的给他疗伤,让他始料不及,一时间哑然,忘记的反抗。
听狐妖急得要杀人语气,想来面前这位公子身上有重伤。
既然面前之人有重伤,他就不应该受这一疗,退开道:“公子不必管我。”
司落没想到他会躲开,还保持着伸出双手为他治疗的姿势,愣了片刻,歉笑道:“徒不教,师之过。我徒儿伤了你,我理应该替他向你致歉。我这人不太会道歉,所以只能给你疗伤了。道长若是不接受,我会很为难的。”
这样温柔的司万千是林晚来从未见过的,他与这人认识不久,对他的印象却是痞气,不正经,喜爱调戏人。
茫然的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幻境里的司万千,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可为甚么与现在的司万千性格截然相反?
幻境中的许良放松了警惕,没再躲。
“道长可否告知我发生了什么?”司落观察了会许良的神色,小心翼翼问。
许良抿嘴沉默。
气急败坏的狐仙现在也变得沉默。
司落依旧是那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将许良身上的伤治好,抽身站起,“好吧,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许良意外地看向他。
司落自顾自说道:“早料到会变成这种局面。”
司落转向狐仙道:“小幺,为师警告过你的,不可杀生,你如何答应我的你忘了吗?”
狐仙眼一眨不眨盯着他,实在找不到辞藻解释。
司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过,倘若你知错犯错,我也会同门派里的道士一样收了你。”
狐仙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司落要收了他。
“师父……”
“你别叫我,人吃一堑,长一智,你倒好,越走越歪。”
“…………”
司落转过来对许良道:“这位道长,我问你个问题。”
许良盯着他。
司落道:“桃花寨可以人生还?”
许良微微点头,“有。”
司落点点头,“好。”
随即对狐仙道:“小幺,你杀人已是恶,唯有给予你惩罚才能长记性。”
狐仙心一沉,失落道:“师父……对不起。”
司落摇摇头:“你不应该向我道歉,你应该替你所杀的所有无辜人道歉。”
“…………”
司落对许良道:“道长,劳烦你替我将他收一收,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
许良迟疑片刻,确定司落并没有要包庇狐妖的意思,才走到狐仙面前,一上前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去你妈的狗道士,不杀你是我犯过最大的蠢,别让我有弄死你的机会。”
狐仙满脸狠戾地瞪着许良。
说实话许良收过无数恶妖,这一回头一次觉得心虚。
很快狐仙又看向司落,眼里的恶毒变成了无辜,轻轻唤道:“师父……”
司落险些心软,这时许良又为难地看向他,司落只能咬牙摆手道:“他就该吃这个教训。”
许良狠绝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捉妖袋,被捆仙索束缚住的狐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良施法念诀,无助地望向司落。
从捡到他开始,小幺是第一次用这种充满无助的眼神看他,说不难受是假的。
司府灭门他花了五年时间去淡忘,时至今日想起来还仍旧会忍不住落泪。
他是个感性之人,他也很痛苦。
可犯错者不论人妖都得付出代价,这是原则性问题。
司落闭上眼,催促道:“动手吧。”
许良原先还稍作犹豫,这时已然不再犹豫,诸多无辜性命在他眼底下流失,面前之妖更是罪不可赦。
“你是个正义之人。”许良道,只听狐仙一声惨叫,被收进了捉妖袋。
看到这,司落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于公,他的决绝是为了小幺好。
于私,他不想让小妖一再错下去。
“噗通”幻境里的司落在狐仙被收进捉妖袋后再也强撑不住倒在地上。
许良被这一变故吓得一愣,快步上前托起地上之人,把了下脉,眉头几乎拧成一团。
脉象怎会如此之乱?
许良只好先把人带回桃花寨里,正好桃花寨被血洗,出入桃花寨不用受山贼所拦阻。
许良干脆将他抱回寒伶的住所。
寒伶中了狐妖的剧毒,解药尚不得寻找,这时候又多了个伤员,许良简直焦头烂额,几乎忙得不可开交,又给司落开了药方。
遂出去找幸存下来的山贼,他是在大堂找到仅存的几个山贼,山贼见了他跟见鬼似的,一味的逃窜。
无奈之余只能用定心咒让他们安定下心来听他讲话。
中了定心咒的山贼们果然没再惶恐,而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本应该在洞房花烛的许良,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道:“小子,你……有妖怪,你快逃吧!”
许良料到定心咒也未能让他们心安,便将捉妖袋拿出,道:“想杀害你们的狐妖已经被我擒拿,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语气充满保证性,生怕他们不信,许良念了个咒,捉妖袋即刻变成透明,里面躺着缩小好几倍的狐妖,狐妖沉睡袋中不省人事,看起来无分毫杀伤力,正如许良所说已被他擒拿。
这时几名山贼才松了一口气,死里逃生。
他们道:“小子太谢谢你了,对了,我们老大呢?”
许良看着他们沉默,山贼们顿感不好,紧张道:“我们老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狐妖伤害了老大?”
许良颔首,如实道:“寒姑娘中了狐妖的奇毒,中毒已深,要想救治只能从根本入手,我这儿列有药方。昆墟山我不大了解,不知去何处能寻到这些药材,你们常年居住在昆墟山,定然对昆墟山有所了解,我想拜托你们帮我个忙,帮我去寻来这些药草。”
说完从袖袋里又摸索出两张纸,其中一张写的是寒伶的药方,还有一张是司落的药方。
里面所需的药材都是随处可见的药材,昆墟山气候尚佳,想必这些药材都能在山上寻到。
几名山贼听闻是救老大的药方,又中了定心咒,心里已然没了害怕,接过药方拍拍胸脯道:“寻找药材之事就交给我们,我们老大就暂时交给你照看了。”
许良应道:“好。”
与山贼们道过别后,许良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寒伶的房间。
司落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醒这么快他不知,只知回到房中就见司落已经起来,坐在榻边给寒伶驱毒。
许良见他游刃有余的给寒伶驱毒,不免惊讶。
他回来的动静不大,不是十分警惕一般都发现不了他。
司落没回头看便知他回来了,说道:“道长,这姑娘中的毒可是我徒儿下的?”
许良走过去,回道:“正是。”
躺在床上的寒伶神色有所好转,许良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有些好奇司落的身份。
迄今为止他已经是第二次见司落施展医术。
面前之人怎看都像一个并不精通医术之人,反而像位世家公子一样高贵。
许良试探性问道:“公子可是药师?”
这天底下只有药师从事医术,且医术高明,是所有普通大夫都遥不可及的。
只是药师一族行事隐晦从不抛头露面,正是因为药师种族人数少之又少,其中又有不少传闻,最近一次传闻便是桃花坞司府主系一族灭门,大到老爷,小到下人,无一幸免。后来药师一族就彻底隐匿了,据说是害怕同主系一样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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