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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诚恳,看着不似撒谎,许良索性不再追问。
司落离开榻边走到桌案前,拿来一支笔挥挥画画几个大字。
许良跟着走了过去,看着他在纸上笔走龙蛇写着两字:风睛。
许良茫然,问道:“风睛?为何物?”
司落向他解释道:“风睛是一种罕见的药材,专门解奇毒,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要风、光、雨风水好之地才会有生长一两株。”
司落将纸整整齐齐叠成一个四方形,收好起来,说道:“我看这昆墟山风水就不错,应该在哪个峭壁上会长有风睛。”
“寻找风睛之事就交于我吧,你身上有伤,不宜走动。”
许良自动请缨,因为顾及到司落身上有伤,又见狐仙对他的身体万般焦急,可想而知不是他想象中的轻伤,也许比他想象中更为严重。
司落拒绝:“风睛非常人能寻,还是我去比较好……对了,敢问道长名芳?”
他还不知道面前的道长叫什么呢。
许良拱手道:“在下凌云派弟子许良。”
“凌云派?”司落喃喃,“久闻许道长大名。”
许良转过来问他道:“不知贵友名芳?”
司落安静好一会才回道:“在下司万千,江湖浪子。”
许良细细打量他一身装扮,眼前人一身束腰剑袖蓝衣、脸面白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公子,哪儿都不似一个浪子,转而笑曰:“司公子倒像位金枝玉叶的贵人。”
“哪里。”司落笑了笑,及时制止这个话题:“我不大会照顾人,万一床上这姑娘突然间毒发,我也没有余力再去救治,还是许道长留下比较好,况且人是因为我膝下弟子才中的毒,我理应收拾残局。”
许良叹气道:“司公子收了个逆徒啊。”
司落也跟着叹了口气:“叛逆期,不好管。”
见他下定决心要去,许良不好做阻拦,只好离别前叮嘱了句:“万事小心。”
司落头也不回,抬起手招呼了下表示他听见了,随即声音响起:“晓得了。”
目送司万千离去,两人不知该跟司万千去还是待在屋里盯着许良。
林晚来选择跟司万千,司落选择跟许良。两人不禁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对方变卦的速度。
司落有些木然:“你不是很在意许良吗?跟司万千做什么?”
林晚来自然不知为何要跟司万千,他的本意是一直看着许良,可司万千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跟着许良没有用,跟着司万千才是重点。
从进入幻境开始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许良身上。他不由得猜测,狐鬼是司万千的弟子,一个不熟悉的恩人与常年相处的师父,相对于许良,狐鬼对司万千的感情会更深一些。
他本想说跟着司万千线索会更丰富一些,但司万千、当事人就在面前,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司万千比他更清楚幻境里的所有事情,至于司万千为何选择不说,兴许是因为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难以启齿,到嘴的话变成了:“为何跟着许良?你知道事情不关乎他。”
此言一出,司落愣住了,低下头,眼帘沉了沉,良久才说道:“其实跟谁都一样。”
林晚来不明白他此言何意,下一秒,一阵妖风吹过,他们从屋内来到的郊外。
林晚来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便见幻境中司万千走在林间的身影。
这时身旁司落的声音再次响起:“后面的幻境就算我们不动也会跟着‘我’。”
这个‘我’当然指的是幻境中的司落。
林晚来听懂他话中之意,沉默不语。
司万千苦笑了下,认命道:“反正你也看到了,我就老实摊牌吧。”
林晚来盯着他,正待下文。
反正司落是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道:“其实狐鬼作妖并不是因为许良,也不是为了招引许良上山,其实是为了我。我昨日来过一次昆墟山,险些被他困在此处,还好我跑得快。本来我是打算把消息给谢老板后,直接跑到外面避避风头,反正戴着斗笠没人认识我,我也不尴尬。后来遇见林道长你,我改变了主意,我突然就又想跟上山了。只是我没料到狐鬼会突然将我们拉入幻境,当然了我昨日只是中了幻术,并未进入过幻境,前面的种种都是我瞎编出来蒙混过关的。我不乐意让这些事被人知道,毕竟膝下出逆徒,怪让人羞愤的。”
末了又道:“……很抱歉我出卖的消息是假的,林道长想必对此种行径感到不耻,但我真不是故意的,道长可别怪我。”
谁会直白的让人知道含辛茹苦拉扯出来的弟子想艹自己?
更何况林晚来还顶着最让他无法抗拒的脸。
他这辈子大抵是被沈阳川给死死圈住了,就连看一个道士都像他,可想而知他对沈阳川的思念已经到了无可遏制的地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早之前,或者因为愧疚?
………
林晚来理解道:“谁都会有难言之隐。”
司落抿了抿嘴,缄默不语。
两人视线再次回到幻境中,司万千独自行在林间,偶尔张望四周寻找悬崖峭壁。
就在这时,司万千感觉身后有人压了上来,是属于狐妖专有的气味,眼瞳一震,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林晚来一直观察着司万千,对于狐妖突然出现,他也无比震惊,从始至终他都在看着,狐妖完全就是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出现。
司落在一旁当旁白,解释道:“狐仙来无影去无踪,这便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所以才会收他为徒。”
当初他想过此徒可深造,就是没想到造着造着就歪了。
狐妖突然出现在司万千身后,看司万千僵硬的反应,便知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逃出捉妖袋。
狐妖一手环上司万千下颚,另一手抓住欲要轰来的两只手,冷嗤了声,咬牙道:“师父,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万千被他从后面抬起下巴,双手被擒住,任凭如何挣扎也无用。
那时的司万千还不知道狐妖的心思。
两人贴在一块儿,司万千能感觉到狐妖的气焰,以及滚烫的温度,汗颜道:“你何时出来的?”
狐妖擒他之手一用力,司万千疼得闭上一只眼,狐妖的声音带着压迫性:“你说呢……明知我是仙,区区捉妖袋能带我何?……师父,你太让我失望了。”
狐妖的怒火正在无限的放大,司万千心砰砰直跳,心想他徒弟该不会是要反水吧?
司万千强装淡定道:“是你食言在先,而且我也没对你怎样,自家徒儿犯错作为师父给予相应的惩罚有何不妥?”
话一说完,狐妖再也忍不住火气,抓住司万千的肩膀,将人转过来猛然发力推到树上。
司万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后背一疼,整个人撞得头昏脑涨,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被这般对待。
第一次是走火入魔的沈阳川,蛮不讲理、横行霸道。
第二次居然是自己的弟子,犯错在先还不满他的处置方式。
简直可恶至极。
司万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狐妖正在遭受背叛的气头上,冷冷道:“我关心你的身体,为你报仇怎么了?难道那群山贼不该死?他们手上染了多少鲜血,难道他们就不罪大恶极?”
“可你也不能杀人……啊!”司万千正要讲理,脖颈间传来刺痛,硬生生将要说出的话憋了回去,吃痛的惨叫了声。
狐妖那杀千刀的家伙居然咬他脖子泄气。
司万千火气也被激了起来,用力推狐妖,然而他的挣扎无非是在刺激狐妖,反而遭到狐妖变本加厉的吸咬。
登时疼得冷汗直冒,推狐妖之手疼得青筋直暴。
忽然一股暖流流窜脖间,司万千瞳孔蓦然放大,挣扎的更激烈,“滚开!”
狐妖非但不滚,一下子咬到最深处结印。
直到结印成功才肯将人放开。獠牙离开脖颈,拉出一条血丝,司万千疼得眼前一花,在獠牙离开脖子后忙捂住脖子。
咬牙道:“你……给我下咒?!你怎敢!”
狐妖抹去残留嘴角的血液,他不是没尝过血液的味道,又腥又咸,但司万千的血液出奇的甜,让他忍不住还想再咬一口。
不过司万千已经被他激怒,不宜再做得太过火,这回算是对他背叛自己的惩罚,简单下了个咒。
狐妖得逞道:“师父,是我太纵容你了。这次下咒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不许背叛我,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司万千仿佛听到什么恐怖字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怒不可遏:“你有病吧!给我解开!你要敢再继续下去,老子不tm要你这个徒弟了!”
收徒儿是为了带其走上好前程,而不是让其掌控自己。
狐妖刚要消下去的火气又被司万千吼了回来,寒笑了声,司万千瞪着他,忽然脖子传来刺痛,他居然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司万千瞪着狐妖,不可置信道:“你给我下了血契?”
血契每一只妖都可结,但一般都是受控方,司万千成了受控方,这使他不敢相信。一般的血契不可能会是人为奴。
“你修了邪道?”司万千整颗心捏了起来。
反正已经闹到了这一地步,狐妖索性不瞒,“对,从莫言离开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练邪功……不过师父你没资格指责我,师父什么样师父心里比我有数。”
司万千眼神一闪,冷笑了声,“老子是你师父。”
狐妖不恼不乐:“现在跪着的是谁?”
司万千:………
狐妖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弟子。”
狐妖蹲下,他比司万千高出一个头,蹲下后与满脸怒气的司万千持平。
司万千现在非常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件好事。
这只狐狸对他的感情太古怪,比对莫言还奇怪。
他不是无所察觉,正因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才会想方设法复活莫言,只是他失败了,现在身体虚弱,又给奄奄一息的寒伶驱毒,别说是打狐妖了,只怕他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血契一结,他便无法伤及狐妖,现在的他成了狐妖的玩物,下贱的宠物,狐妖让他当炮灰就算他不同意身体也会违心的去当炮灰。
一开始是他对狐妖太放松,没了戒备心,才会被摆了一道。
司万千别过头,宁愿瞎了看不见也不愿直视狐妖。
他本可原谅狐妖的罪行,结果狐妖对他做了这等不要脸之事,他已然无法劝服自己原谅狐妖。
狐妖眉锋一拧,抬手捏住司万千下颚,强势的掰正,让他直视自己。
“师父,我知道你讨厌被人下咒,一样的,我也不喜欢在意之人背叛我。你知道我有多重视你吗?每当看见你想念着别人时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我一直在你身边,但我却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我不想再维持这种感情。”狐妖摩挲着薄唇,薄唇极软,冰冰凉凉手感极好,让人忍不住想咬几口,狐妖压抑住这种冲动,眼里的愤怒变成了深情:“师父,你可知我为何到后来不再想复活莫言?”
司万千呵笑:“怎么?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费尽心思替你救他,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狐妖摇摇头道:“不,我现在并不想救活莫言。起初我也一直以为莫言就是我的唯一……直到遇见了师父你,不知道师父你发没发现,你就是个公子脾气,受不了累吃不了苦,关键心地还善良,见到一只濒死的鸟儿也会停下脚步救治。你这一点我很是欢喜,每次你认真救人的时候都特别的迷人,一发起头脾气来耳根就会泛红,还容易害羞,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爱。”
司万千心里咯噔一跳,右眼皮一直跳。
果然,狐妖说着就笑了:“在师父因为费尽全力救莫言而受伤时我就想明白了,我要的不是莫言,而是师父你的陪伴。”
狐妖摩挲唇瓣的手往下捞起一束发丝,放到唇边,似乎很享受这场告白,嘴角扬起:“现在你是我的人了,那群该死的山贼也死了,现在没人可以伤害到师父了,我再也不用害怕有人叨扰到我跟师父了。”
司万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什么会有人把杀人说得这么浪漫?虽然他从事的是医疗,心理学还是没少看,照狐妖这个状况来看,不正是典型的病娇吗?
被病娇喜欢是一件极其恐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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