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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口一吐，人间正道三百年。
他们都不敢这样说。
陈平一介布衣，好大的口气。
白衣女子也是愕然，多看了几眼陈平，微微挑眉，不喜陈平的猖狂。
“你口气倒是不小。”
文莱阁的男子冷哼道。
“哈哈，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陈平握着酒壶，低声笑着道：
“狂又何妨？疏又何妨？”
二三十名儒道弟子听了这话，皆有教训陈平的打算。
姜灵见众人神情不善，担忧道：
“公子...”
陈平拍了下姜灵的手背。
楼上的二三十名儒道弟子皆是酒囊饭袋，除了那名白衣女子以外，其他人皆是未开九脉，不足为虑。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平扫视着众人，不屑道：
“你们这些人达则鱼肉百姓，要布衣拜行。呵呵，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这就是你们的道？
你们也配唤起那玉佩中的一点浩然正气，笑话。”
二三十儒道弟子愈加愤怒。
搁在往常，寻常人士看见他们皆会鞠腰跪拜，可陈平不仅没有跪拜，还拆他们的台。
咣！
一名男子拔出剑，就要对陈平动手。
“住手！”白衣女子忽地开口，眼底涌动震惊之色。
在陈平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时，她手中的玉佩有所异动。
“公子，那你的道呢？”
白衣女子问道。
众人大惊，扭头看向缦纱后的白衣女子，他们没有想到风鹤门的宋伊苓会对一个普通人另眼相待，阻止他们出手。
“哼，宋道友，他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你何必问他？”铸剑门的欧阳靖看向陈平的目光越加不善，不屑道：
“一介布衣而已。”
陈平斜睨了眼欧阳靖，朗声道：
“布衣又如何？需知少年凌云志，曾教人间第一流。”
陈平说话间，踏上台阶，边走边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宋伊苓掌心下的玲珑暖玉发出颤动。
她眸子一亮，咀嚼着陈平的话，有所沉思。
“微斯人，吾谁与归？”
陈平抬手扫过欧阳靖等人，摇头讥笑道：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你们这些人，皆不是与我志同道合的人，一群鼠辈。”
欧阳靖等人大怒。
他们从未被一个凡夫俗子指着鼻子唾骂。
这口气如何能忍。
不少人已经拔出长剑，向陈平逼近数步。
“这个地方本就没你说话的份儿。”
欧阳靖阴沉道。
陈平面色平静，单手按着龙齿。
江湖年少，轻剑快马。
这些人的剑又快又利，他的剑何曾不快不利。
他走上二楼为的就是传授这些人《论语》之道。
“哈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佩剑又有何用？”欧阳靖见陈平按着龙齿，不由嘲笑起来。
其他人纷纷大笑。
布衣之怒，不过是免冠徒跣而已。
他们不惧。
宋伊苓淡然地看着陈平，对陈平的身份有所猜疑，她没有出手阻止欧阳靖等人的意思。
“谁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剑比你们更利。”
恰在此时，楼下一个跨木剑的少年郎放下手中的鸡腿，胡乱地擦了下油腻的手，看向陈平，咧嘴笑着道：
“师弟，我蜀剑阁虽只是一个小派，但你出门在外也无需妄自菲薄，连自己的身份都要藏起来。”
他说话间，朝着陈平甩出一枚灵耀腰牌，“别闹了，拿好你的灵耀腰牌。”
陈平一怔，看了眼木剑少年郎后，又瞥了下手中的灵耀腰牌。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他有灵耀，便有了修仙的资格。
这个少年郎有意帮他。
“九品灵耀？”
欧阳靖等人盯着陈平手中的文耀，发出更加刺耳的嘲弄声，“哈哈，难怪你说无门无派。
九品灵耀，最下等的修行人。
这般身份，也敢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
“师弟，他说我们是下等人。我辈修士无甚牵挂，只念生死。
拔剑，给他一个教训！”
木剑少年郎端着大碗的酒，一脸的红润，“我蜀剑阁的弟子不受这样的气。”
陈平握着文耀，微微勾起嘴角，他有了身份，便没有拔剑的顾忌，
“师兄所言甚是。”
陈平弹动剑格，袖口下的手背出现一片片龙鳞，他的发梢也是变得雪白，在灵力掀起的风里晃动。
一声龙吟自剑鞘出。
寒光从欧阳靖等人的眼皮下一闪而过。
“这....”
欧阳靖等人一惊，剑光起的那一刻，他们下意识地往后退。
“好犀利的剑气....”
众人盯着将剑拔出后，一头白发的陈平，很是惶恐。
这等剑气，竟然出自一个九品宗门弟子之手。
他们不敢想。
“谁是下等人？”
陈平握剑向众人逼近数步，大声问道：“谁是下等人？你们说话呀。”
欧阳靖等人不敢直视陈平的双眼，余光偷瞄陈平手背上的龙鳞，不敢出手。
“道友息怒，他们喝醉了。”
宋伊苓圆场道：“你不要和他们计较。”
陈平瞄了眼风鹤门的宋伊苓后，转身倚栏看向楼下的布衣。
小二、客栈老板、门口的小贩....
天下为公，寒士亦无妨。
小二等人也是看着他，生怕两帮人打起来。
陈平微微振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这群人天生就命贱吗？”
小二等人的双眼微微一亮，心潮亢奋。
木剑少年郎放下酒碗。
欧阳靖等人持剑的手在发颤。
霎时，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死寂。
陈平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朗声道：
“我陈平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打了一个酒嗝，又继续说道：
“贫道立誓，愿为天地正道修行百年，只求天地开一线，让天下寒士俱欢颜，民安万载。”
小二等人盯着陈平，无比亢奋，目光炽热。
欧阳靖等人也是惊得合不上嘴，耳边回荡着陈平刚才说的话。
他们平日里皆是以修仙为本，齐家治国为末。
陈平的话，让欧阳靖等人道心不稳。
与此同时，宋伊苓掌心下的玲珑暖玉极为滚烫，她有些失神，呢喃着陈平方才的话，“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轰！
一点浩然正气在玲珑暖玉里剧烈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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