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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鹄满目震惊，而梁王，终是忍无可忍，长腿滑落下马，大步走向妇人尸身，颤着手去碰那把剑柄，失声念着，“师母…”
再抬眼时，已是双目血红，看向手持这把剑的锦衣卫，喝道，“你大胆！”
于泱被这其中滔天的怒意震的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不看。
梁王夺过另一个锦衣卫手中的剑，剑身在他手心翻转，直指锦衣卫人心，“死不足惜！”
“扶鸾！”李云鹄回过神来，不知该怎么阻止。
“江小姐！”李云鹄顾前不顾后，江??哀恸过度，昏地倒地。
这一声倒是唤醒了梁王，剑尖入皮肉三分，再往下就要刺破心房。
闻声他撇下剑回头，毫不犹豫的将江??打横抱起，打马而去。
染了鲜血的剑被扔在地上发出铮铮的低鸣，李云鹄皱着眉看梁王离开，再看地上的尸身，沉声道，“将江夫人、入殓厚葬。”
“青棠。”久久不言后，于泱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小、小姐…”青棠嗫嚅张着嘴，侧脸过去看她哭的伤心，一时着急，“您、您怎么哭了？”
陆如霁的记忆里，刚才的江夫人是礼部尚书江上之妻，二人总角相识，家境清贫，一路走来也伉俪情深。
直到江尚三十高龄中了状元，生活才有所好转。后来就任皇子太傅，像太子、梁王、五殿下都是由他启蒙。
中年得女，江??。一家才算完整。
有一段时间，京城人最爱夸赞的就是江大人的高风亮节，家室和睦。美满的为京城人赞誉，如今连江尚都下了狱，于泱闻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青棠拿帕子给她擦了泪，“小姐，我们还是快快归家吧。”
“青棠，若是有朝一日，我与那位江小姐落的同等下场。”
于泱坚定的看着满面关切的青棠，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可以隐姓埋名，无论在何处，好好地生活。”
而不是像前世的陆如霁主仆一样，客死异乡，不得善终。
奴仆又有什么错呢。高官上位者的野心与欲望，才是一切罪恶的始源。
“您说什么傻话，奴婢怎么可能弃您而去呢。自然是您在哪，奴婢便在哪。”青棠全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回想方才江夫人自刎而死的悲烈，她心有余悸罢了。
“再说，奴婢自小就伺候您。奴婢不在身边，您会不惯的。”
说着，这位天真的小丫头神情当中溢出浓浓的自豪。
于泱笑她是个傻丫头。
“滴——”
于泱的脑海中出现机械的系统音，点开任务版面，发现成为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余生命值，也加上了奖励的生命值，变成了三百多天。
这是？！
任务完成了？
“是的，宿主获得该时空生命的认可，默认任务成功。”
这是一道十分中性、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
原来自己的系统是会回话的？
“我上次想读取前世记忆，为什么失败了？”于泱想着既然能对话那就多问点，省的系统又装死。
“系统只能读取已经发生过的寄体记忆。”
系统回答。
“好，那我为什么会存在？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是于泱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实话，自己与陆如霁仅仅只是五官相似，硬要说前世今生，也太扯了一些。
自己在现世，根本没有听过叫大周朝的世界。
这分明就是一个架空的异时空。
“你所梦到的，只是很多个轮回之前陆如霁的死亡罢了。”
“陆如霁上一世，上上一世，都死于那一场惊马。”
系统陈述着。
“你没有听说过这一个朝代，是因为时空出现差异而崩坏，在历史中被强制抹去了而已。”
于泱似懂非懂，尝试着理解，“你说时空崩坏，那为什么作为后世的我们又会存在？”
短暂的沉默后，于泱本以为系统又要装死，没想到得到了回复：“这就是为什么，你所知道的与已然发生的存在了误差。为什么你的父母和陆如霁的父母相貌不同。那是因为在漫长的时光中，历史会不断的自我纠正、重组。”
“那我来的必要呢？既然历史会自我修复，那你让他自我修复就好了，我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陆如霁的死亡一次早于一次，历史只会在失误可控的范围之内修复，若是重大错误，你若没有出现，这一世将会发生的是历史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
于泱一声惊呼之后，脑海中的场景消失不见，任她再怎么呼唤系统也没有回应。
陆如霁的死亡是怎么引发改朝换代的？
于泱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侯府，于泱被管家请去侯爷书房喝茶。
男人负手站在书架旁，望着置物架上装饰的盆栽出神。
“如霁，最近侯府中有些风声，你可听到了？”
陆锡安头也不回，就知道来人是她。
“风声？您说求神拜佛的风气吗？”于泱被问的云里雾里，想起之前陆锡安因为此事发过脾气，随口说了出来。
“你母亲不在府中，下人的嘴无怪没人约束。”陆锡安转过身来，人到中年依旧英姿勃发，面色为难的，“有人与我告状，诉你不顾手足之谊，欺压庶妹。”
“这从何说起？”于泱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女儿自染病以来，足不出户，与二妹话都未说过一句。”
话说出口，她才想起昨天自己请陆如霰上门写个文章，不解道，“父亲，可是昨天我请妹妹到院中。请教她如何做文章，让人听了误会了？”
正巧今天拿这篇文章，给杨?瓶赐曛?笫樟嘶乩矗?檎乙环?有渲心贸稣鄣?玫男?剑?矢?榔胶睢！罢獗闶亲蛉瘴仪朊妹眯吹摹Ｖ皇墙??赐辏?∧锉愦掖腋侠础Ｎ乙参丛?赶盖虢獭！
“只今日，袭人姐姐来府中，我想着同她分析分析，便带在了身旁。”
永平侯伸手接过。没有立刻展开，看神情他倒也没有十分在意，“你母亲，我前日说了几句重话…”
说到这，将近八尺的男儿才有些踯躅，斟酌着开口，“还望你明日去趟法华寺……主是如霆身子不好…正是山上风寒露重的时候。”
原来是想老婆了，不好明说，拉不下脸，这才来找她。
于泱这才清楚缘由，连声应下。要退下时，眼睫垂下，看见地上的泥，恍然大悟。
他这是上山去了法华寺，没请回人？
出了书房，青棠在她耳边感叹，“那株绿植还是夫人同小姐当年在江南种下的呢，如今萌发的这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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