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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得多扩展可用之人。
至于绾芙，这是她随口喊的一个人。
平日里，紫鸢总是做的多些，绾芙倒有些捻轻怕重，只是人聪明些，不然也不会做到二等丫鬟。
绾芙应声称是。
净了手便接替了青棠的活计，为她束着发。
没有过问便拿了自己平日爱戴的发钗，衣裳选的也是她近期的喜好。
去法华寺的路上，于泱一皱眉，就知道是茶水烫了或是路途颠簸了。
变戏法似的拿出垫枕，为她按着头，于泱才感觉好了些。
每次抬眼时，绾芙就在做着自己应做的事情。
她确实是一个悟性高、极会察言观色的女子。
法华寺是上京乃至整个大周气势最为恢弘的庙宇建筑。他始建于顺帝七年，历时数年，堪比阿房，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一座寺庙而已，却占了整座山头。
从山脚下向上仰望，最高处重檐九脊顶建筑巍峨矗立，在云雾当中若隐若现。
一条宽阔的石阶蜿蜒而上，错落的分布着车辙印、马蹄印、鞋靴印。
可见来往繁华密切。尤其是上行过程之中，有许多十步一拜的虔诚信徒，为了让佛祖看到诚意，跪到血肉模糊，也在咬牙前行。
而且此地还不允许乘马车。
于泱是一步一步走上去，山腰还没走到，大腿已经酸到动弹不得。
越往上走，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是上山，而是下山。
“这是何缘故？”
哼哧着爬山，再观察这些失意下山的香客们，于泱得出一个规律。
他们多是衣着朴素，不似富贵人家。
“小姐，再往前几十米有处功德箱。”绾芙几乎是拖着她往上走。
“奴婢也听说过，法华寺需积满三千功德才能继续往前行。”
“三千功德？”功德还能由人计量的？
“是，也就是大家说的香火钱。”
“那三千功德是…”于泱后面的话有些不敢脱口。
“三千两。”
三千两！要知道，像青棠这样的一等丫鬟一月才一两俸禄，在朝品级较低的官员一月才十石。
这三千两的门槛，不是等同于非公卿不得擅入吗！
“积满三千之外，若是一次捐献三百两纹银也是可以的。”绾芙在旁不咸不淡的补充。
像这世上最多的平头百姓，也许一生都无法赚足三百两。
这积满一说，细想来，无非就是消费到一定程度，或者名望大到不花钱就能进去。
这是寺庙吗？分明是销金窟！
于泱开始忿忿不平。
咬着牙往上爬，果然半山腰立了一块功德碑，配上数丈高的朱门，若干个僧侣守住门口。
能交上钱的寥寥无几，多的是那些真正有事相求，无路可走却囊中羞涩的香客在旁观望。
在最旁边一处小石台，有身着红色袈裟的老僧守着功德箱，香客投了块银子，无论大小，都能够询问一个问题。
这也就是为什么门槛如此之高，还有源源不断的香客愿意往上爬。
也许是守门小僧看出了于泱出身不凡，开口便问，“施主贵姓？”
“我家小姐乃永平侯千金。”绾芙答道。
“原是陆施主，快请…”
就这殷勤劲儿，不知道陆夫人往里投了多少银子。
还有昨日永平侯，整一个陆家都像冤大头。
费尽千辛万苦，于泱终于到达了法华寺门。
入目便是一处极大的平台，全由白石打磨铺成，两侧植着成排银杏树，金黄树叶簌簌而下。
一位身形挺俊的僧人正静心扫着地。
于泱能看见他圆润的后脑勺，一步一扫，不为任何声响所动。
带于泱上山的和尚朝他行礼，道，“空若师叔。”
这位名叫空若的和尚缓缓回身，默然回礼，念了句阿弥陀佛。
于泱震惊的是，这位僧人竟然长的如此不凡。
精致的五官中透着慈悲，眉心一颗红痣，光看皮囊，只能看出一股超脱世俗的淡然，脸上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这就是法华寺的扫地僧？
于泱一路上沉浸在浓浓的震惊之中。
见到陆夫人之时。忍不住提及此事。
陆夫人古怪的看她一眼，“先前不是与你说过。”
说过什么？于泱一脸懵。
“二十多年前，国公爷将小世子送到佛门，出家了。”
于泱突然有了印象。那位国公爷小时候她还见过，怎么也是个中年人了。
小世子刚出生就被断言，此子若沾红尘俗世，定活不过十岁。
国公爷本不信，直到小世子九岁染了场大病，差点要西去。
一家人才千万不舍将人送到了法华寺，小世子的病这才好了起来。
“你看到的，应该是叶小公爷。”陆夫人默认他还是公爷，而不是个和尚。
“那说起来，叶小公爷也快而立之年了。”
于泱依旧十分震惊。
就刚刚那一眼，看脸说是才少年十余岁她都相信。
只不过少年长不了那么高罢了。
“你可千万不可招惹他。”陆夫人慎重又慎重的交代。
“母亲，你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于泱嗔道。
虽说食色性也，但无论他尘世身份如何，现在就是一个僧人而已。
“如此便好。”陆夫人说罢又提笔抄起了佛经。
她来的这几天，说是给她想办法，实则在此地抄佛经。
地上誊抄的纸张快将人淹没。
“娘亲，您抄这些，在侯府不是一样的抄吗？”
她还没忘永平侯交代她的任务呢，巴不得陆夫人丢下笔跟她一同回去。
“不可妄言。大师同为娘说过，在此地佛祖能更快接收到为娘的心意。”
“娘，女儿的病都好了，您的心意上天一定收到了。”
听到病好了，陆夫人抬眼一瞬怔愣。又继续低头抄，“为娘要祈福的事情还有许多。”
于泱：……
说好的为我想办法，变成了为许多人想办法。
“娘，您不是和霆儿一起来的吗？霆儿呢？”
陆夫人拿笔的手一顿，“该是菡儿带去玩耍了。”
这没入魔于泱都不信，干脆去找陆如霆，让他闹着要回家，陆夫人总会听。
问了陆如霆住的厢房，门一推，竟然人影也没有。
于泱急的不行，“绾芙，快去找找小公子到哪里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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