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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屈身行礼，无半分惧怕，“回夫人，奴婢前些日子家里哥哥输了钱，只得四处借些银钱。但人情不好，只有紫鸢妹妹好心愿意借给奴婢。”
看来是死鸭子嘴硬了。
陆夫人闻言一笑，“哦？你可知里头有多少银子？”
“回夫人，共三十两。”
陆夫人又在手上掂了掂，说道，“三十两，是你近三年的月俸，本夫人竟不知，老夫人房里的油水这般丰厚的？”
“前些日子你拿不出，如今拿出这蜀绣荷包装的三十两银子，倒是轻描淡写了？”
“回夫人，这是老夫人宅心仁厚，听闻奴婢遭遇，借给奴婢的。”
陆夫人怒了，将银子扔在地上，喝道，“一派胡言！”
“夫人若不信，大可去找老夫人询问清楚。”
老夫人手底下的丫鬟一个比一个狂傲，个个都端着大丫鬟的架子。
正因为老夫人房里的帐不从府上走，银钱不由陆夫人做主，她们嘴巴才会这样硬。
而老夫人明显跟她们二人一伙，陆夫人若是傻傻的去问了，得到的回答只会与碧云说的别无二致。
“既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知夫人我出身将门，你若不说实话。”陆夫人声音拔高，“来人啊，想想办法让这两个硬骨头张嘴。”
话音落下，两位蒙面黑衣人从房梁跳下，轻易将二人制服，齐声道，“听候夫人发落。”
紫鸢明显怕了，抖着手，眼神飘忽。再看碧云，只是面色有所松动，骨头还是直的。
“我不也是不近人情之人。”陆夫人放点软话，“你说实话，自当从轻发落。你若不说…那便先赏个一丈红，看看能不能把你们二人舌头打直了！”
紫鸢被死死扣着分毫不能动弹，碧云看她一眼，高声说道，“奴婢虽为侯府牛马，但命非蝼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杖刑，眼里可曾想过奴婢衷心侍奉的老夫人？！”
陆夫人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碧云还敢同自己犟嘴。
“那好，你是母亲房里的丫鬟，自然是问母亲的意见。那我稍后处置。”
硬骨头还得慢慢啃。陆夫人将视线落到紫鸢身上，她看起来心理防线最弱，“紫鸢是我女儿房里的丫鬟，我处置你够资格。”
“押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夫人这是要屈打成招？！”碧云见紫鸢被拉走了，脱口而出。
“你是何身份与我说话？借老夫人名望狐假虎威？这是你能指手画脚之地？”陆夫人睨她一眼，“菡儿，给这个目无尊卑的丫鬟掌嘴！”
菡儿提袖上前就是左右开弓两个巴掌。
这两巴掌下去，碧云脸上立刻浮现红彤彤的指印。她垂下头，藏住自己怨毒的双眼。
内室这才安静下来。
紫鸢轻而易举的被暗卫拖走。
快出房门了，才大喊，“夫人，我契约已满，按理贱命应移交官府，不归夫人看管！”
“夫人！”
脱了奴籍，就是良民。良民有人权，能告官。
听着紫鸢的大喊，陆夫人并不放在心上。
“娘，紫鸢活契已到期五年。”于泱提醒道。
她不清楚是以府上的为准还是以官府的为准。
陆夫人看过她说的所谓活契，“傻孩子，那是伪造的。”
“若是能查出何人所为，代笔之人是能送去下大狱的。”
“啊？”于泱好奇，“娘亲如何看出？”
“每一张契纸都出自我手，自是有些小手段。”陆夫人颇为自豪，但现场还有碧云这个外人在，也就卖个关子，“若你嫁人需掌中馈了，为娘再传授于你。”
“你只需清楚，每张契约更改都需官府批文，若是青棠那日没有查出别的契约，十有八九可以断定。”陆夫人还是解释了一番。
说完看站着如木头一般的碧云，嘲讽道，“这便是你们这些聪明的丫鬟想出来的？”
碧云一言不发，陆夫人也懒得去撬她的嘴。
“夫人，她晕过去了。”方才的暗卫其中一个前来复命。
“打了多少板子？”陆夫人问道。
“十个。”
才打十个就晕了？陆夫人显然不信。“看来一个个嘴硬的都不行啊。”
“把她关去柴房。”陆夫人吩咐道，“至于你…”
她看向碧云，“你可以回老夫人房里，本夫人会去拜访你的。”
交代完，碧云都没有行礼，直接扭头离开。
房间剩下陆夫人母女和菡儿。
到了绾芙上值时间，她一进来，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你好好休息，稍后从我房里拨个人来照看你。”
陆夫人看了眼绾芙，带着菡儿离开。
紫鸢怎么会趁自己当值的时间去交接？未免太过刻意。
“紫鸢可跟你聊过家里的事情？”
绾芙算个聪明人，于泱想着能探听些就多探听些。
“不曾。”绾芙摇头，“紫鸢姐姐向来话少，与我们也不大亲近。”
“倒是奴婢曾无意间听到她说，家里欠了许多钱，如今快还上了。”
看来紫鸢的确是缺钱。
“她与谁说的？”
“同…”绾芙想了许久，“对了，是绯月！”
“她与绯月的关系不错？”
“听交谈的口音是同乡。奴婢也是南阳县人，都听得懂。
黄月娥、绯月。怕是那张活契根本不是伪造的。
“绯月如今身在何处？”于泱问道。
“那日小姐集会之后就告了假，奴婢有几日没有见过她了。”
这绯月一定有问题！
但自己如今行动不便，刚才陆夫人提醒了她。
她身边都没个人照顾，不能再将绾芙也派出去，只能按压住心头的疑惑，想着陆夫人再来时将自己的疑惑一一说出。
等到了傍晚，陆夫人面带喜色的来看她，第一句话就是，“紫鸢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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