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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眼线一词供认不讳，拿你的消息换银钱，雇主是你祖母。”
“娘，您不觉得，这说法过于牵强？”于泱不信陆夫人会相信这样的说辞。
“的确。”陆夫人赞同，“这银钱换消息一事是假，手脚不干净盗取主人财物私自贩卖是真。”
“今日外头的接应出了事，二人才紧急相会，却被当场抓包。”
“紫鸢偷了东西？”于泱听的一愣。
陆夫人怪她粗心，“自己首饰丢了也察觉不到？哪日嫁妆丢了是不是也反应不过来？”
“可是母亲，物证呢？”于泱哪有心思回应她的打趣。
“老夫人房里今日的确丢了尊玉佛，如今被追回来，指认了碧云。”
“老夫人如何处置碧云？”于泱问道，“您又如何处置了紫鸢？”
“为娘自是把紫鸢移交官府，侯府可容不下贼。”
“那老夫人呢？”于泱问的有些着急。
“听闻好像是罚了“板箸”，继续留用了…”
陆夫人自己说着也事情有些蹊跷。但板箸对人而言着实是个很重的体罚。
“板箸”顾名思义，要人做出筷子的模样，弯腰伸手，握住双脚。为了防止身体弯曲，拿木板绑上。
听着好像还好，可只有做了才知道吓人之处。
老夫人就是从宫中学来，以往还有宫女受此刑活活憋死的。
陆夫人不爱这种折磨人的法子，但碧云那种狐假虎威的下人，简直是自作自受。
“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多想了。”交代完，陆夫人也离开，留下一个有些年纪的嬷嬷，说是调来她房里帮忙的。
可都是嬷嬷年纪了，自然有些事便做不得。
于泱没让她守夜，客气道，“邓嬷嬷，时辰不早了，我这儿绾芙看着就可以，您去歇着吧。”
邓嬷嬷也没推脱，只是仔细查看了她的衣着、床褥，以及各式各样夜里可能用的上的用具，确认无误后才离开。
于泱吃了副药也漱口睡下。
次日，想起青棠，于泱问，“从此地到南阳需要多久脚程？”
“脚程久些，一两日吧。雇车倒是半日就到了。”绾芙其实许久未回过南阳，只是说了个印象中的大概。
她给了青棠许多盘缠，按理两日足矣。
可她去南阳两日有余，没有半分音讯，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整个上午，于泱都提心吊胆。想起梦中青棠为自己挡住打罚，一片忠心，内心总是惴惴不安。
午膳也毫无胃口。
“绾芙，去马厩备马，我出去一趟。”于泱实在坐不住了。
“小姐，您要去哪儿？”
她面色依旧没恢复过来，毫无血色，好似风吹就倒，绾芙有些担心。
“你去就是。”于泱没个耐心。
“小姐，您身子不适，还是在家中休养为好。”邓嬷嬷也出言制止。
于泱都忘了自己院子里还有这么个大人物在了。
“我想见娘亲。”
于泱转念一想，自己能力有限，去可能还没个效果，不如求助一下神通广大的母亲。毕竟担心则乱，她若是去了南阳，定会像个无头苍蝇。
邓嬷嬷果真将陆夫人给她请了过来。
于泱将自己交代青棠的事和盘托出，牵着陆夫人的手，握的紧紧的，“娘，青棠如今迟迟未归，女儿实在是担心。”
陆夫人默然不语，念起青棠。她在西南时便跟在女儿身侧，尽心侍奉，陆夫人都看在眼里。
但她不得不说出最坏的可能，“若是按最快的脚程，这么长时间，真出了事的话，怕是受了大苦了。”
于泱听了更急，眼泪卡在眼眶里，焦急道，“娘亲，这可怎么办啊，都是女儿的错…”
“莫过于自责。”陆夫人宽慰道，安抚完她，对着空中说，“都听见小姐说的了？去做吧。”
五个暗卫又不知从何处冒出，快的只在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把身体调养好了，青棠回来看见了后才会放心。”陆夫人语重心长地说着。
“娘，这些暗卫都一直跟在您身边吗？”于泱十分好奇，怎么一下子就能随随便便冒出这么多人，他们都躲在哪里？
“不是为娘身边。”陆夫人说，“是你身边，我儿。”
“啊？！”那自己还有什么隐私？
“他们都知晓分寸，你大可放心。”
“他们在女儿身边，却只听娘亲的。”于泱有些羡慕，这么多身手敏捷的人听她指挥。
陆夫人抿唇一笑，“这是你的嫁妆。”
“你还未出嫁，那便依旧听命于我。”陆夫人说的还有些小骄傲。
出嫁，又是出嫁。
陆夫人给她打造的印象就是，出嫁了什么都有。
于泱自问确实有些诱惑到自己。又是身手不凡的暗卫，又是执掌中馈的锦囊妙计，哪个不比止痛药有用？
于泱就在府内静心调养着身子，焦急的等待着青棠的消息。
次日凌晨，陆夫人面色凝重的传达消息，“青棠在南阳被囚了。”
“被囚？！”于泱腾的从床上站起来，血气上涌，差点供氧不足晕了过去，“娘，人救出来了吗？”
陆夫人沉重的摇头，“他们几人昨日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青棠的下落。”
“青棠前日夜里到达南阳，隔日便向人问询黄月娥之事。哪知南阳尽是蛇鼠一窝，处处都有眼线。”
“黄月娥，不，紫鸢和绯月二人一事并不简单。”
于泱听陆夫人细细道来，才算捋清楚了前因后果。
紫鸢和绯月二人本名皆是黄月娥。
紫鸢家境贫寒，父母将她卖给一韩姓牙婆，几经转手卖到了侯府。但绯月是被人拐卖，本意是想向父母勒索笔钱财，但阴差阳错的顶用了紫鸢的户籍被卖到侯府。
由于死契签约条款要求多，被迫签了十年活契。
几年前紫鸢父母知晓了她在贵人府里做大丫鬟，就让韩牙婆通人联系上了紫鸢，此后一直各种缘由向紫鸢伸手要钱。
绯月还记得自己从前的父母，一直打探父母的消息。算来也有三年。
在这十几年里，南阳买卖人口一事愈发猖獗，各方势力参与不容小觑。
于泱不敢置信连天子脚下的南阳县都疏忽至此。
“那青棠是被…”
“此事我已同你父亲说明，待他文书写好便将呈给圣上。”陆夫人说的认真，“青棠…为娘还是会派人去搭救。”
“但你父亲说，万不可打草惊蛇。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徐徐图之。”
陆夫人知晓她担心，怕她多想，安慰道，“她们交易无非钱财，本不图性命。等青棠回府娘亲定会好好补偿她。”
性命虽无忧，可谁知会受些什么虐待，若是青棠也被转卖。
牙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人囚禁，怕是人口买卖已成习惯。
于泱知道对自己最好的选择也许是呆在府上等消息，但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陆夫人走后，院子里又多了几个她的人，将小小杏苑填的水泄不通。于泱可能自己翻了几个身都会被上报给陆夫人。
但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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