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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地，弯刀从他手中脱落。
旋即一个身影掠过，半空中的刀被他夺走，顺势长脚踢飞了正面杀来的刺客。
在场人皆是一阵错愕，不过刺客很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褚扶鸾以一敌三，大刀划破其中一名的喉咙，血溅当场，维持着挥刀的姿势，僵直着倒下。
其余两名有了忌惮，出招都会护住自己的弱门命脉，谨慎起来。
这刺客训练有素，武艺相近，左右夹攻褚扶鸾真有些不好应付。
于泱在这惊心动魄的打斗，刀光血影挥洒之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作为一个什么沉浸式穿越体验，她在此地所感受到、经历到的人和事，都是切切实实在发生。
并不是一段不见踪迹的历史。
褚扶鸾是活生生的血与肉。
“别跟他纠缠，弄死那个女的！”刺客在褚扶鸾处讨不到好，颇为恼火，干脆从身上拿出暗器，一人以死相拼，缠住褚扶鸾，一人从侧方而过，五指间夹着星状暗器，向于泱掷去——
“小姐！”
暗器各个瞄准于泱脑门，若是扎下去，她立刻就能变成刺猬，青棠拼命将于泱推开。
“?R——！”褚扶鸾眼疾手快，立刻以刀身作盾，挡下三枚，另两枚划过他持刀的手腕，伤口成线，立刻往下滴着血液。
险些只是擦身而过，暗器受此缓冲，往前的力道小了许多，但准头还是在，直直扎在了青棠的背上。
这几人都受了伤，褚扶鸾还露了破绽，眼看就是追击的好机会，立刻就往三人的方向提刀欲砍——
刀挥在半空，突然从手里落了下来，人也无力的倒下。
背朝天，两柄小刀直插进心肺，又是当场毙命。
褚扶鸾方才分心去护于泱，倒没有观察到这暗器从何而来。
他的左手垂在身侧，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
与暗卫缠斗的几人见风头逆转，甚至再打也是负隅顽抗，于是便扔了烟雾弹。随着一声炸裂，在浓烟之中无迹可循。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望王爷恕罪！”
黑烟之中，几名佩刀护卫快步齐整而出，手下驾着两名逃跑的刺客，抱拳半跪在地。
“快将口鼻堵住！”褚扶鸾喝令。
护卫只是将人制服，而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很有可能因为完不成任务在嘴里藏毒，一旦失败，咬破自尽。
护卫听令，刚将刺客面罩拉下，嘴角暗色的血便一流直下，错愕间毒发蔓延，五窍流血。
一条活命都没留下。
褚扶鸾铁青着脸，他方才下手十分注意分寸，不夺命，招招朝着筋骨，就是为了活捉。
现下所有都白费。他如何不生气。
“多谢王爷搭救！”于泱感激涕零的下跪，眼前是梁王鸦色直缀，长衫下露出一双玄色绣鸾鸟锦靴，身侧积了一堆血迹。
一定很疼吧？他却半声不吭。
她偷偷抬眼看去，褚扶鸾削尖的下颌线绷的十分紧俏，面沉如水，隽美的脸青白难看，全然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
“王爷！您受伤了！”护卫扯了衣角作绷带，跪地向前为他包扎。
“属下罪该万死！”扎好之后，连磕三个响头，欲要以死谢罪。
“住手！”褚扶鸾冷声喝道。
架在护卫脖子间的刀蹲住，褚扶鸾垂眼下去，拿手挑开，也不管刀尖刀背，“王府赐尔等佩刀，何曾准允过用此负罪自刎。”
如水击石，清泠而冷冽，洞穿人心。护卫羞愤的不知如何是好。
“将人带去大理寺，让仵作验尸。”
褚扶鸾命令道。
“陆小姐。”
褚扶鸾转过身来，直面于泱。
她今日扎了飞仙髻，头顶青丝堆成两个高高的鬟，配以描金花钿装饰，绕圈垂在光洁的脑门上，珠围萃绕，美则美矣，终究是金银财宝衬出来的富丽。
他同她说话了！
于泱心有余悸的答，“是。”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话音方落，褚扶鸾蹲身查探青棠背后的伤势。
骨节匀长的指尖按压在伤口上，“入肉三分，不深。”
“但血液呈暗色，淬了毒，需尽快送去医治。”
青棠意识十分薄弱，面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于泱本不知如何是好，经他提醒，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我这就去！”
她想扛起青棠，引来褚扶鸾的制止，“贸然将她扛动，恐加快毒液在体内流速。”
“是，可那怎么办？”于泱急的不行。
“稍等…”褚扶鸾话说一半，声音飘在头顶没了后话，于泱挂着泪看去，才发觉，他脸色与青棠别无二致。
褚扶鸾左手按着额角，高大的身形有些不稳，而右手…方才被暗器划到。
他也受了伤！
青棠倒在地上她不敢去扶，可褚扶鸾摇摇晃晃，她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冲上前扶住他的左臂。
“王爷！”
留下的护卫也发觉到，紧张的上前。
于泱焦急的说着，“他中毒了！快去请大夫！”
褚扶鸾本来血色的唇瓣变得乌青，迷蒙着一双长长的眸子，过长的羽睫有些挡住他的视野，他仿佛在陆如霁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一张轮廓模糊的脸涌上脑海，褚扶鸾身形一晃，朝一侧倒去——
于泱被压在了地上，左边是昏迷的青棠，上面是昏迷的褚扶鸾——
他真重，于泱快被压死了。
在等大夫的过程中，于泱想了许多。
陆如霁的记忆里，她其实对梁王做过许多没头脑的事情，于泱一直没有刻意去想起过。
因为太过尴尬，她会原地裂开。
现在许多记忆倒是跳出来，例如，他不擅丹青，贵妃还未升上贵妃的时候，时常请陆如霁母女相聚，免不了能欣赏到几次他的佳作。
他跟五殿下一同画虎，一个画的是神兽白虎，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他画的……勉强跟虎是同一物种。
那时陆如霁就会毫不客气表达她的心声，“大哥哥画的是猫吗？好肥啊！”
那时褚扶鸾体型也不似现在这般清隽，有些健壮，比起清瘦文雅的五殿下，实在是称得上粗犷一词。
如果说这只是她嘴笨不讨喜，那后面将褚扶鸾赠给她生辰礼转送给宫女，那可真就是没脑子了。
此类事情，陆如霁做的只多不少。
褚扶鸾对陆如霁也由最开始的和颜悦色，变成了现在，冷若冰霜。
尤其是还跟天神下凡一样救了她一命，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反倒说起青棠。
于泱觉得褚扶鸾正直善良的出乎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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