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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唐:武则天,我沈南璆不伺候了 > 第19章 报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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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凉风穿过门间缝隙钻入屋内,渗进薄夜衣襟。

    薄夜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汗。

    掀开被子,衣着完好,下床点燃桌上的蜡烛,小屋内瞬时亮起来。

    对面的邀月拧眉看着她,带着不解,和淡淡的责备。

    薄夜回到床边坐下,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昨夜你给自己淋了一身水,还在外面吹了大半夜的凉风,就是为了今日这场病?”邀月极力压制,语气中仍是透出些许不满。

    昨夜本欲阻止,可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些什么,这大病一场,他不怕被人诊脉看出身份?

    薄夜仍是沉默,答案,不可能告知邀月。

    他知道药中放入柒硝粉,知道太平公主喝了药轻则昏睡一日,重则胎儿不保,知道今日定会怪罪于他。

    可他不愿错失掉这样一个机会,一举两得的机会。

    苏木在太医院不待见她,处处为难,他可以忍得一时,不代表会无止无境地退让。

    平日有他爹替他撑腰,薄夜无法奈他如何,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将他赶出太医院?

    再者那柒硝粉,必定能让太平公主吃一次苦头,若是她身子再弱一点,丢去肚中胎儿,呵,岂不是更好?

    邀月见他不答,一股闷气涌上心头,堵在胸口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轻声道:“日后莫要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你的身子受不得寒气。”

    薄夜眸光一沉,更是吐不出半句话来,即便他不把邀月当师父,她也仍当自己是徒弟来关心照顾么?

    他的这副身子,若非在紫阳阁的五年被邀月好好调理过,怕也是弱不禁风,至于昨夜那番对策,是他太心急了。

    只要想到有可能毁了太平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全身血液便好似沸腾一般,心心念念只想试一次,自己只是病一场,顺水推舟而已,便可让她们也尝尝失去亲人之痛……

    “这药丸,一日三次,三日之后便可痊愈。”邀月从袖间掏出一个竹筒,中指大小,使它立在桌上,深深看了一眼薄夜,转身开门走了。

    薄夜盯着竹筒看了半晌,浑身一软,复躺回床上,出了一身汗,脑袋也不再昏沉。

    整个人仿佛从厚重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全身都轻飘飘的,脑中更似被清水冲刷过一次,思绪分外清明。

    自己回到这厌恶不已的皇宫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

    缠绕自己多年的噩梦,挥之不尽的血红,不绝于耳的尖叫,撕心裂肺的痛哭。

    不会忘却。

    不能忘却。

    无法忘却。

    疼痛,仇恨。

    竭力压抑后表现出来的是异于常人的清冷自持,只有自己清楚日日纠结心底的怨念。

    夜夜爱恨蚀骨的悲痛,想要解脱,必须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只有填平了怨,消除了恨,才能安然过完这第二生。

    薄夜翻了个身,闭上眼,再一次告诫自己要冷静,入宫不足一月,连接近武则天的机会都寥寥可数,不可心急。

    若想在成为御医前便有机会报仇,目前要做的,是为自己寻得一个靠山。

    薄夜不明白太平公主为何会对他刮目相看,而且处处袒护,可她的意图很明显,想要拉拢自己。

    若自己想要扶摇直上,倚靠她,未尝不是一个捷径。

    问题是如何不着痕迹,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平公主的“人”,还要让她对自己的忠心耿耿没有怀疑……

    屋中烛光未灭,直至天明,蜡烛成灰,床上的人意识渐渐模糊,沉沉睡去。

    邀月的药很是有用,才两日时间,薄夜已觉得身体再无大碍。

    陆长生本来放下面子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需要他来看看,被他推脱掉。

    其实那日薄夜并未料到陆长生会过去,所以特地吃了些药聚寒气来加重病情,以便无需把脉便能看出他重病在身。

    薄夜去掌药处煎好了药,送往正平坊。

    一路低首缓步,盘算着太平公主何时才肯表明自己的态度。

    薄夜能想到的,她拉拢自己的原因,只有自己的医术。

    可他不过是个小小医童,远无法与经验十足的御医相比。

    又或者,想用他借机成为第二个‘武则天’,这个,是她目前觉得比较合理的理由,毕竟在职御医,怕是很少人愿意冒险……

    薄夜端着药,经太监通报,刚入正平坊便发现今日不止太平公主一人。

    张昌宗一身白色服饰坐在椅子上,太平公主反倒如做客一般坐在一边,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哟,还有医童特地为公主送药呢,公主真是福气。”张昌宗瞟了一眼薄夜,笑得无比灿烂地看向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面色苍白,眉目之间略有倦怠,该是前日柒硝粉让身子虚了,和声道:“邺国公哪里的话,是我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便让小翠开了小厨房替我备些饭菜,如此,便麻烦薄医童每日熬药送过来了。”

    “薄医童?”张昌宗挑眉,转首仔细打量了薄夜一次,笑道:“原来是你,你我还真是有缘哪。”

    “奴才参见公主,邺国公!”薄夜拿着药跪下请安。

    “果然公主看中的奴才比较识礼,不如本官的药也让这奴才来送?”

    太平公主忙接话道:“邺国公抬举了,薄医童因前日的事与苏太医之子有些摩擦,苏太医心中怕是……”

    “对哦。”张昌宗打断太平公主的话,捏着兰花指,拿起小桌上一块糕点,轻笑道:“薄医童与苏太医之子不和,万一做出什么事来,那可真真是防不慎防……”

    “奴才不敢!”薄夜低首沉声回答。

    “呵呵,开玩笑而已。”邺国公捂嘴笑道,随即吃了一口糕点,又道:“昨夜听陛下说下了早朝便过来这里,怎么这个时辰还未过来……公主你先喝药便是,无需顾忌本官。”

    “薄医童起来吧。”太平公主这才开声让薄夜起身,眸中有一丝落寞。

    薄夜将药拿到太平公主身边,揭开药煲,身后的邺国公突然出声:“听闻薄医童可是写得一手好字,前些日子那男宠就是因为得了薄医童的字才被陛下看中,薄医童也给本官写一幅可好?”

    薄夜手歪了歪,好在药未洒出,放在桌上转身回道:“蒙邺国公厚爱,奴才万死不辞。”

    太平公主的药喝完,纸墨也已经备好,薄夜走到桌边,拿起笔,抬头问道:“邺国公想让奴才写什么字?”

    “不多,两个字而已。”张昌宗仍是轻笑,顿了顿,笑容有些怪异,启齿道:“一萧,一何。”

    薄夜手一松,毛笔落在白纸上画出完美的曲线,随即滚落在地上,“嗒嗒”作响。

    “怎么,你认识!”张昌宗眉头一拧,厉声道。

    旁边的小翠将桌上的纸换了一张,一声不响捡起毛笔,递回薄夜手中。

    薄夜垂下眼睑,低首写字,一笔一划,张昌宗既然让他写萧何二字,定是怀疑他的身份。

    张昌宗看着白纸上的两个大字,脸色突地变得难看,好似乌云罩顶一般黑了几分,扯过来拼尽全力似地撕成两半。

    叠起来继续撕,殿内顿时只剩纸张撕裂的声音,气氛莫名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张昌宗发狂般撕一张白纸。

    直到早已成碎片的纸张再无法分开,张昌宗放下手扔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纸屑,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薄夜脸上。

    殿内空气顿时凝滞,张昌宗像面对仇人似地瞪着薄夜,薄夜握紧了拳头。

    两个耳光,我主你仆的时候,我可曾损你一分一毫?

    薄夜扫了一眼张昌宗嚣张的样子,武则天,你牛叉,这么多人都没耕死你!

    “陛下驾到!”

    殿外太监宣到,满殿的人这才缓过神来,跪下行礼。

    “你们这是如何了?”武则天入门便嗅到敌对的味道,轻声笑道。

    “陛下,昌宗听闻薄医童写得一手好字,正在请教呢。”张昌宗身上戾气散尽,笑靥如花,徐步过去挽住武则天的手臂。

    武则天垂眸间看到地上的纸屑,还有早已不成形的墨迹,瞥了薄夜一眼,拍了拍张昌宗的手,道:“你如何有空来正平坊?”

    “昨夜陛下说要来看看公主,我想到好些日子未曾过来,便也来看看了。”张昌宗像个女人一样浅笑盈盈,看了一眼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只是温和的笑着,并未打算争抢什么。

    薄夜站在一边,垂下双眸,不能看,也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

    却仍是止不住耳边的欢声笑语,武则天在这里,她没下令,无人敢先行离开。

    薄夜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开始分析这三人的关系。

    不知萧何是凭借什么上位,太平公主又和萧何什么关系。

    当年武则天独独宠爱沈南?一人,独宠三年,当年诛杀沈府一门,难不成和萧何也脱不了干系?

    甚至可以断定武则天让萧何做男宠,就是为了因为萧何提供了沈家情报。

    如今见这太平公主表面看起来温婉贤惠,实则也是巴结武则天男宠,好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只是薄夜觉得未必如此,太平公主若也想称帝,那李显,武三思这些人又怎样。

    那张昌宗呢?薄夜突然发现,他忽略掉张昌宗身后的势力。

    他从小小的医童,一年时间成为高高在上的邺国公,更是武则天最宠爱的男宠,一定也不简单!

    “你,跟我去太初宫。”武则天终于打算离开,却突地回头对薄夜吩咐道。

    薄夜忙抽回思绪,作揖领命,跟上武则天的脚步。

    太初宫内向来只有武则天一人,宫女太监都在殿外候命,薄夜跟着他入殿,站在一侧等她开声。

    她却像看不见薄夜的存在一般,埋首批阅奏折,两人之间至于沉默流淌,伴着香炉不停飘出的袅袅青烟。

    薄夜虽是垂首,有人看着自己时还是有些感觉,他明明感觉到好几次武则天的眼神飘在他身上,甚至好似能听到她打算说话的提气声。

    却最终什么都未说,这样的沉默保持了一个时辰,薄夜的双腿已经站得快没了知觉,武则天终于放下朱笔,合上折子道:“无事,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薄夜只觉得莫名其妙,拱手弯腰,转身退下。

    路过香炉时,宽大的袖摆掩住手上动作,飞快取出袖中的粟容花种撒在其中,既然你给了我接近你的机会,我也不再畏首畏尾。

    紫珩花,雍容艳丽,美不堪言,种子却比花更能引人,燃烧无异味,却能让人身心愉悦,可减轻病人痛苦,起到麻痹神经之用。

    可不能长时间嗅闻,否则依赖成性,甚至心神晃荡,产生幻觉,重则在虚无环境中猝死。

    薄夜嘴角荡出一丝冷笑,不出三日,武则天定会卧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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