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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息怒,若有薄夜可以帮忙的地方,必定在所不辞!”薄夜掩住情绪,拱手弯腰恭敬道。
太平公主双眼通红,眼皮都未眨,眼泪就直直掉下来,扫先前戾气,眉间含怨。
哽咽道:“也不想做那恶毒妇人,可武三思或者李显到时候继位,自己恐怕也是不得安宁!”
“公主莫要伤心,定会没事的……”薄夜顿住。
对上太平公主的双眸,再作揖诚恳道:“薄夜既愿意为公主办事,便直话直。
张昌宗被宠幸全是床上功夫了得,想要让陛下身子不适,还得从张昌宗那里下手。”
“那照你意思是……”太平公主原本柔弱的声音,此时沙哑却尖利,通红双眼。
续道:“再者,陛下身边眼线众多,一步走错就全完了。”
“公主想要何时?”
“越快越好!”
太平公主毫不犹豫地回答,见薄夜不语,好似有些为难的样子。
解释道:“马上男宠开始殿选,届时男宠数量大增,若再拖些时日薄医童还有把握,也不反对。”
如今张昌宗最为受宠,其余男宠机会甚小。
还有许多未曾被武则天临幸,相互之间也甚少走动。
即便如此,若男宠选完,就算张昌宗不被宠幸,还有其他男宠会出来,也不是个事。
“公主放心,此事交给薄夜便是。”薄夜弯腰领命。
“当真愿意?”太平公主面色已经正常,柔声问道。
“薄夜不是糊涂人,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公主放心,薄夜受公主恩惠,铭记于心!”
太平公主满意头,轻笑道:“今日在集仙殿受气,有些失控,让薄医童笑话,先退下吧,行事记得与商量。”
“是。”
薄夜颔首退出殿外,原本阴暗的气更加昏沉,乌云厚重的压下来,像是不小心便会砸向地面。
今晚,最迟明日,定会有场大雨。
自从邀月来太医院,众医童便不再那般无视薄夜。
今日薄夜又受昭替陛下解毒,顿时觉得他身价大涨,见他回来,都齐刷刷地看过去。
薄夜心想着还有些医书没有看完,倒也并未在意。
临近夜晚,空终于飘起小雨,淅淅沥沥,仿佛掺着几丝愁绪。
薄夜忙完琐事,终于可以坐在桌边稍事休息,可脑中思绪并未停下,今日太平公主要让张昌宗失宠。
答应是答应,自己定也不想武则天舒服!
可是,萧何啊……
在未完全弄清楚当年沈府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之前,自己还不打算动。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邀月站在门外,身上被小雨浸湿,
雨水挂在发间湿漉漉地搭在衣襟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薄夜。
“有事么?”薄夜起身将门打开,示意她入屋。
“替陛下施针?”邀月拧眉问道。
“嗯。”
“为何不让其他人来?”
“陛下钦点。”
“可以推脱。”
“为何要推脱?”薄夜毫不犹豫地反问,既是有解毒之法,只要能为武则天顺利解毒,算得上是立件大功。
想要往上攀爬,想要查清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走出复仇的第一步,自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邀月的黑眸蓦地变得深沉,复杂而浓烈的感情在眸中挣扎撕扯。
半晌闭眼,压低声音,尽量和声道:“可知授受不亲?”
“对陛下而言,不在意。”
“对你而言,陛下比你大这么多!”邀月睁眼,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淡淡的怒气从身上透出来,竭力控制手上的力度,将薄夜的左手轻轻握住,放在手心。
薄夜愣住,未料到邀月这般直接,迅速抽开手,假意去拿茶壶倒水。
邀月再次握住拿着茶壶柄的手,认真道:“你难道也想被宠幸,对……”
“是师父!”薄夜放下茶壶,猛地甩开手,垂眸不看邀月。
“你真这么想?”
“是的。”
薄夜干脆接话,抬眸直直看住邀月。
邀月脸色白,扯开嘴角轻轻笑,有轻蔑有恍然有自嘲:“原来如此。”
罢转身便走,薄夜看着她颓然的背影,眼眶蓦地热。
高声道:“本是淡泊之人,无需因委曲求全,寻个机会出宫吧。”
邀月在门外站住,屋内烛光映得她紫色长衫散出淡淡的光晕。
黑发随着夜风微微飘起,只听她淡淡道:“我愿意。”
人已远去,空留药香,薄夜抚过刚刚被她握住的手,仿佛阵灼热滚过心头,拉出丝笑容,不知是苦是涩。
翌日,昨夜淅沥的小雨突然变作暴雨,哗啦冲洗整个神都。
深秋,却突然打雷闪电,让人恍惚觉得已是夏至。
薄夜奉命前往集仙殿继续针灸,撑着油伞,衣角和后背仍是湿个透,双脚的湿泞更是不用多。
其实薄夜很是好奇,为何武则天不担心自己施针过程中要她性命?是对自己太信任,还是对太放心?
她的心思,他从未猜透。
“薄医童,陛下已经准备好,先进去吧。”高公公脸和善接下薄夜手上伞,摆摆手示意他动作快些。
薄夜颔首称谢,入到宫中,股暖气混杂着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消散身上的些许湿气,抬眸见武则天身单衣坐在桌边,正在翻看什么,忙跪下行礼。
“平身,还是如昨日那般?”武则天放下手里的东西,扬眉问道。
“是。”
武则天颔首,起身正欲往里间走,突然传来高公公的传唱声:“上官大人求见!”
武则天看看外面的大雨,双眉微皱,放声道:“准。”
上官婉儿身上的浅绿宫装已经湿透,和着头发紧紧贴在身上,面上焦虑,刚入宫门便惊慌跪下,急声道:“陛下……陛下,张昌宗又……”
“知道,在殿外候着。”武则天打断上官婉儿的话,拧眉吩咐道。
上官婉儿点点头,瘦长的脸颊滑下滴滴雨水,顾不上擦拭便起身,关门退下。
武则天快步离开书桌,走入里间拿起龙袍便往身上套,本欲喊侯在外面的宫,瞥眼薄夜道:“会穿衣么?”
“会。”薄夜垂眸回答。
“过来,替朕穿衣。”
武则天伸开两手,任薄夜把弄龙袍,冰凉的手不时触到自己温热的皮肤,立刻弹开。
复又回来继续,突地记起昨日针灸时两手在背上按压的触感。
看不到身后人的脸,莫名有种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仿佛从那人身上散出来,转身想要抓住。
却在看清身后人的模样时,那股气息已烟消云散。
武则天闭上眼,久违的熟悉感再次蜂拥而至。
好像以前有个人,也曾般替她穿衣,突地睁眼,好似从场幻梦中苏醒。
看到薄夜低垂的眼睑,覆在脸上的长睫,只是比常人稍稍白净的脸,陌生,将那感觉冲得支离破碎。
果然,昏睡太久,陷入梦境太久,竟会经常觉得看到的影子。
武则天轻轻笑,龙袍已上身,看眼薄夜道:“跟来,带上药箱。”
宫外雨势未小,雷声轰鸣,薄夜撑着伞跟在龙辇之后,寻思那上官婉儿想什么,武则天又为何匆匆来掖庭。
雨声渐大,盖过龙辇前行的声音,偶尔“轰隆”声,好似雷公发怒。
刚刚接近掖庭,便传来阵刺耳的尖叫声,薄夜心头震,是张昌宗的尖叫声。
“啊!硬不起来了……”
武则天从龙辇上下来,顾不得给他撑伞的高公公,急步进入掖庭。
掖庭外宫女太监跪地,不知是被大雨淋湿冷得瑟瑟发抖,还是听到骇人的尖叫声吓得浑身颤栗。
薄夜匆匆瞥过眼便跟上武则天的步子。
掖庭内一片狼藉,撕碎的纱幔,摔破的瓷器,推倒的桌椅,扔地的首饰,还有瘫坐在正中的张昌宗。
头发散乱,跟着泪水濡湿地贴在脸上,若不是身上的白色衣衫,怕是很难想象会是平日嚣张跋扈的张昌宗。
“我完了吗?我这是咋了!”张昌宗尖叫着,死命抱住脑袋,边挪动双腿无措地向后退。
地上破损的瓷器碎片嵌入腿间,却好似浑然不觉,仍是不停尖叫。
武则天疾步上前,蹲下来阻住不断后退的身子,两手用力掰开的手,便柔声道:“张昌宗,张昌宗,你怎么回事……”
张昌宗停止哭喊,抬起头,眸中无神,双唇发抖。
木然看着武则天,突地声惊雷响彻际,张昌宗疯般挣扎,欲要甩开武则天的双手。
又开始哭喊道:“啊!陛下,我完了……”
武则天边朝薄夜使着眼色,边将张昌宗抱在怀里,轻声道:“昌宗,没事,没事……”
“陛下,陛下……”张昌宗停下挣扎,最终跟着武则天呢喃着。
将脑袋埋在武则天胸前,哽咽道:“媚娘……”
薄夜已经走到武则天身边,听到句话,如遭雷击,石化般站在原地,媚娘……
在自己还是沈南?,侍寝武则天时,武则天最喜欢自己叫她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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