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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御医身份,与邺国公独处自是于礼不合。
还遣了小溪在外把风,若让武则天抓到,有口难辩。
顾不得仍在哭泣的萧何,薄夜快速移步到窗边,撑开窗,正欲翻出。
手被人一拉,身子一轻,已经倒在满是药香的怀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薄夜没由来一阵心慌,低声问道。
“刚刚。”邀月稳稳扶住薄夜,简单回答,说着便要拉薄夜走。
薄夜脚步不动,他想听听武则天会与萧何说些什么,邀月察觉到他的意图,低声道:“听不到的。”
薄夜不肯放弃,脑袋往床边又凑了凑,半晌,一点声响都无。
无力地瞥了一眼邀月,垂下眼睑,抬步准备离开,却是腿下一软,整个人几乎跌在雪里。
邀月两手扶住,弯腰打算抱起他,薄夜推拒道:“不,在宫里。”
邀月轻笑:“无所谓。”
薄夜站稳,伸出一只手,原本的暗黄色,在风中吹作通红,卷起的深蓝色衣袂不时掠过五指,轻缓而安心的声音:“走吧。”
邀月定定看着他,倔强而坚韧,空透的眼里,明明是风吹不散的迷茫哀戚。
脸上的表情却找不到丝毫软弱,他要的不是依赖,而是,并肩而行罢了。
伸手,将冰透的五指裹在掌心,微微运功。
薄夜只觉得身子渐渐暖起来,垂首跟着邀月,不用担心是否会被御林军看到。
他知道,邀月会找一条最安全的路来行,不用担心是否会滑倒。
他知道,即使滑倒,邀月会在他触及冰冷的前一刻稳稳扶住,不用担心回到太医院又会面对什么。
他知道,从他出门那一刻,邀月便已安排好一切……
路很偏,雪很深,经常漫过薄夜的膝盖。
只是,行起路来并不困难。
他只需循着邀月的脚步,踩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便好。
那一个个脚印里,似乎还有残留的温度,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心防瞬间坍塌,柔软之后,留下的便只有眼泪。
刚刚滑落脸庞,便被寒风吹做冰粒,沉沉坠了下去。
“邀月,你可有想要保护的东西?”薄夜的声音低哑,压抑着哽咽。
邀月明显听出来了,皱了皱眉,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带上淡淡的暖意:“有。”
“你会如何保护?”
“竭尽所能。”
邀月浓黑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沾着风雪,却始终柔软。
拂过薄夜的脸际,好似连他脸上的泪痕一并抹去。
是啊,竭尽所能便好,当初他决定进宫报仇,就是这个想法。
如今对小小,他竭尽所能,爱他护他,弥补这么多年来失去的一切,必须,先送他出宫!
“邀月,回太医院,我有话与你说。”
“嗯,好。”
“邀月,你会医病,会解毒对不对?”
“嗯,对。”
“邀月,等会我与你说的事,无论如何你一定答应可好?”
“嗯,好。”
……
风雪愈盛,苍茫雪地里,两个深蓝色的身影,一前一后,维系着彼此的。
是紧握在一起的手心温度,身后愈来愈长的深浅脚印,愈发模糊,印在心底的烙印,却成为这个冬日,唯一的见证。
集仙殿因着武则天的到来点起暖炉,殿内一片氤氲。
萧何仍是缩在角落,悲伤哭泣,武则天站在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眸中有疑惑有轻蔑。
扫视殿内时顺带瞟了他一眼,便看着身后跟进来的小溪,扬声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
小溪忙跪下,颤声道:“奴婢该死!邺国公发病,奴婢无法……”
“所以就把主子一人留在殿内?”说着又扫视了一圈,眸光犀利,落在小溪身上。
小溪听她话中意思,松了口气,知晓薄夜已经离开,面上仍是紧张,瑟瑟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武则天眯了眯眼,没看出问题来,冷声道:“自行下去领罚。”
小溪忙磕了个头退下,殿门关上,便只剩下萧何的哭声在殿内盘旋。
武则天轻笑,黑眸里的精光好似老鹰寻猎,居高临下看着缩成一团的萧何。
清润的嗓音打断哭泣:“朕已经过来了,目的达到,还用装么?”
萧何抬头,红肿的双眼微微睁开,稀薄的光里看到武则天,好似见到救星一般扑过去:“陛下!陛下救沈御医!沈御医不能死……”
武则天身子一让,萧何直直扑倒在地上,回头迷惑看着武则天。
突地目光一凛:“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陛下了!你现在有鲵驰邳了,哈哈……”
武则天理了理袖子,转个身轻笑道:“朕就是来看看,如今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沈御医,沈御医呢……”萧何目光突地迷茫,紧张地四处张望,脚下踩到瓷片,好似一点痛觉都无。
屏风前后,衣柜内外,看了个遍,又哭起来:“沈御医……沈御医你刚刚不是来了么?还是不原谅萧何对不对?所以藏起来了?沈御医……”
武则天眉头一皱,笑道:“五年前你们执意要将沈南?的骨灰放在冷宫,朕依了你们。
五年来,朕倒想看看你们能在冷宫弄出什么把戏来,看你今日这个模样,莫非是想找出个人来,说他就是沈南??”
萧何眼里的雾光散了散,直直盯着窗,再看着武则天乞求道:“沈御医,沈御医真的没死!刚刚我还看到他,他就从那里出去了。”
一手指着窗,萧何踉跄起身,冲到窗边便要打开往外翻,嘴里不停嚷嚷:“我要去找沈御医,去找沈御医……”
武则天一个跨步拉住萧何的手腕,狠声道:“你们故弄玄虚,这么些年,够了!”
说着手一甩,萧何又跌在地上,哭喊道:“玄虚?我们弄什么玄虚?是你疑心作祟!”
暗芒从眸中一闪而逝,慑人的冰冷之后是伪暖的笑:“好!朕疑心重!你们一个两个,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冷宫。
陆长生在朕面前三番五次明说暗示,冷宫中有对朕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无非是想让朕怀疑沈南?未死!朕纵容你们一个装疯卖傻,一个恶语相向。
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朕,朕欠了沈南?!这些纵容的前提,你知道是什么?”
武则天眼睛微红,萧何好似有些清醒,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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