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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紧阖双目的小小叹了口气，复又抬起头问道：“小小的毒，何时能解？”
邀月面色一沉，垂眸道：“因早产和日积月累下来的寒毒，已经驱得七七八八，可那嗓子……再过三日，倘若我还找不出解毒之法，便送他回西南。”
“你想用……”
“嗯。”
柳淳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的小小，动了动唇，最终叹了口气，未发一言，背着手走了。
是夜，浓重的寒气笼罩整个皇宫，没有暖炉的裕和殿内尤为阴冷。
萧何盖着被子半坐在榻边，看着薄夜换上一身黑衣，清秀的脸上好似染上薄霜，眼神沉静，薄唇紧抿。
“公子……又要出去么？”
“嗯。”薄夜毫不犹豫点头。
日日夜宿裕和殿，外人看来是誉王不知好歹，武则天看来是二人同为沈家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每走一步所为何事。
萧何略有些失落，靠坐在床榻上，声音细小，有些担忧道：“公子，小小的毒……可以解的，对吧？”
闻言，薄夜眼神闪了闪，随即点头，确定道：“一定会解！”
他问过萧何当年给小小下毒的细则，萧何说因事出紧急，陆爷爷连夜入宫，本就重病缠身，又连受打击，反应许久才明白萧何话中的意思。
匆匆赶回家中配了药，要使得小小不能出声，又不能让毒气入体无法可解，便要打乱正常配药的医理。
最重要的，萧何不知陆爷爷究竟用了哪些药材，邀月单从症状亦是无法推测，轻易用药又恐毒上加毒。
薄夜敛目，此毒难解，陆爷爷定是知晓，他不信陆爷爷会任由小小背着无名之毒而自杀身亡。
他死前，一定有留下药方，很可能，在武则天手中！
“公子，小心些……”
萧何细弱的声音拉回薄夜的神志，他对着萧何点头。
以前随身带着的防身毒药被武则天搜走，便只有带上匕首，利落出门。
低首快步隐在夜色中，这几日薄夜基本摸清了御林军巡视到裕和殿的路径时辰，小心着绕开，一路往西。
要解小小的毒，比起在武则天那里拿药方，另一件事，相对容易得多。
邀月救出小小那日与他说，若她实在无把握安全解毒，便带他回西南。
邀月一手医术，或说毒术，均来自她师父那里。
她师父樊梨花，却早在十几年前便不再弄毒。
金盆洗手前耗了三年时间制出两枚丹药，可解百毒，一枚进贡给先皇，而先皇却给了武则天，一枚则留在西南府邸。
那时薄夜才恍然，为何她给武则天下紫珩花种，她明明知情却将计就计，丝毫不担心自己当真被毒死。
小小的毒，虽说邀月有一枚丹药可解，但将另一枚留在皇宫，岂不是太便宜武则天？
踏着轻碎的步子，西宫西宫，最西面有一处宫殿，名?孜涞睿?然时闶窃谀抢锛荼溃?幽且院蟮蠲沤舯眨?奕烁胰搿
薄夜到了殿门口，抬头，月光下隐隐看到蛛丝厚结。
轻轻推了推，门只是阖上，并未上锁。
稍稍用力便发出苍老的“嘎吱”声，薄夜身形本就细小，微微打开一些便一个侧身闪了进去。
穿过院落，到了正殿，门仍是虚掩，薄夜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厚重的尘灰铺在案间桌上，茶具，书本，笔墨，屏风，矮榻，被褥，有些凌乱。
未收捡整齐便被重灰封尘，显然是许多年不曾有人来过。
薄夜皱了皱眉，?孜涞钪写游掊?樱?词窍然首畛４舻牡胤健
比起太初殿要多得多，还是沈南?时他曾问过武则天，每次都被她不经意地绕过。
后来入宫想要过来看看，每次提及便看到武则天眸中升腾起来浓重的雾气。
她会拉住她的手，柔声细语：“南?，伤心之地，多去无益。”
那时他以为，她所说的伤心，是指先皇在此处驾崩。
可如今再想，事情未必那般简单。
他在武则天身边多年，未曾听她提及那枚丹药之事。
即便入宫为男宠，亦是不知，可当年他生性好动，时常在皇宫中走动，走到哪里便最喜翻腾。
又因着陆爷爷的关系对药物极为敏感，若那丹药在武则天身边，不可能丝毫蛛丝马迹都不曾被他发现。
细细算来，丹药最有可能便是放在?孜涞钪校?渌凳备舳嗄辏?渲斜浠?巡猓?墒悄呐掠邪敕挚赡苄裕?疾荒芊殴?
薄夜掩住鼻尖浓重的尘灰之气，忍住咳嗽，行到桌边。
书籍，笔墨，画卷，眼睛向下，扫到抽屉，轻轻推开，空无一物。
正欲走向里间，一眼扫到重灰中的一抹暗白，又回到桌边，伸手抚上去，除去灰尘，便触到纸质。
轻轻推开来，暗白渐渐显露出来，该是一卷画，奈何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轻轻拿起，凑在眼前，灰尘沾在上面染了大半画面，还有潮湿之气浸染过的痕迹。
整幅画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子，只隐约看得出画的一个。
右下角的题字，显然还未完成，薄夜仔细辨认一番，好似一个“?住弊郑
心头疑惑又重了一层，瞥到桌边卷好摆放的画卷，正打算拆开来看。
门声一响，一个人影晃过，薄夜心中一跳，放下画卷。
抬头，便看到武则天阴冷的脸，盯着自己，好似要用眸中寒剑将自己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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