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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我去把谷底的那些何首乌和金线莲挖了。”沈青荷说着去拿了竹筐和锄头,相对于削尖的木棍,锄头更容易挖。不过就是重了些。
俗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她今日荷包大出血,又怎么肯放过谷底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阿月,你在家陪着娘。”眼见冯氏还在床上唉声叹气,沈青荷不放心,便让崔月留下来看家。冯氏还在房里抹泪呢,崔月只好应下。
两人来到那天的山谷边上,崔愿编了两根藤条,给他和沈青荷各系一条,两人顺着藤条下到谷底。有了上次的经验,沈青荷这次打算先采何首乌。
“你在这儿别乱跑,等我回来找你。”
“嗯?你要去哪儿?”沈青荷没想到崔愿是特意送她下来,可他要去哪儿?
“你别管。”他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随后便意识到不该如此说,便又说道:“你自己小心,若是遇到野猪或是野狼,先护好自己。”
“哦………”沈青荷被他的话弄得一阵紧张,什么野猪野狼,怪让人害怕的。可崔愿不愿意向她透露他的行踪,沈青荷便不再问。横竖在这山里,她遇到危险的自救能力恐怕比不上他。
“你也小心。”她叮嘱一句,便又蹲下专心挖起她的何首乌。
因耕牛丢失的事,崔愿原本就心存愧疚,刚刚那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中的愧疚更甚。这才忙不迭说了后面的话补救,可看到沈青荷如此漠不关心的态度,他心中便隐隐有些懊悔,嫌弃自己多此一举。
可沈青荷已经沉浸在赚钱的快乐中,哪里看得到背后崔愿那复杂的眼神。
崔愿无声轻叹,顺着藤条便爬上了山谷。他打算在这山中多猎几头野猪,或者其他猛兽也可以。总之,得尽快凑够银子买牛。
这处的山林已是深山,再往里走,除了经验丰富的猎户便没人没来过。他砍了两根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的木棍,用柴刀把一头削尖,又砍了几根韧性较大的藤条,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往更深处走去。
再往里走,便是经验丰富的猎人都没有涉足的地方。他用柴刀破开挡路的树枝,一路走到一块空旷的平地。
低空中盘旋的鹰隼一阵嘶鸣,惊起枝头的飞鸟。林间一阵热闹过后,山里又恢复了平静。崔愿停下脚步,静静听着周围的声响。
“沙沙………”终于,他听到重物踩在枯叶上传来的声响。周围一阵骚动,小动物们从他脚边跑过去,没一会儿,山林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他紧绷着神经,便听到那沙沙的声响在他身侧不远处停下来。周围万物仿佛停止了呼吸,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他缓缓转过头去,才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只大虫停在那头,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他心头一紧,虽说他入这深山,原就是希望遇到其他猛兽。可如今看着这只大花虫正满目凶光地注视着他,倒让他额头上冒出些细汗。他虽早年学过武艺,可这些年一直被身上的毒所累,并未好好练功。可如今已到这个地步,已经毫无退路,今日无论如何,只可能是他活着出去。
他卸下背上的藤条,取下木棍。那大虫早就等不及,一跃而起扑向他。
崔愿侧身避过,躲到它身后。那大虫一次不成,便又是接二连三的攻击,都被他巧妙躲过。大虫屡屡失手,如此几次,便失去耐心。只见它发怒似的奋力扑向崔愿,用那锋利的爪子一扫,崔愿躲避不及,被它撕了后背一块肉。瞬间,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周围,更加激起那大虫的兽性。它一招得手,便又照着第一次的攻击方向发起进攻。崔愿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看那大虫扑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削尖的木棍,一跃而起,狠狠插进那大虫的眼睛。那大虫吃痛,一只眼睛血淋淋的,已经他的尖木棍刺瞎,只听到它一声怒吼,整个山林被震动,惊起附近的飞鸟走兽。
崔愿那一下,彻底激怒了它,它原本力气就大,如今发起怒来,全无章法,更加奋力地朝崔愿扑杀过来。一人一虎在山中搏斗,崔愿只知道,他今日只可成功,不能失败。于是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为了能到完整的虎皮,他选择攻击大虫的眼睛,如此搏斗下来,那大虫的双眼已被他刺瞎,对他的进攻完全是靠着兽性。
这厢崔愿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可那大虫仍顽强抵抗。如此下去,他必将成为这大虫的腹中之物。罢了。他放弃了取完整虎皮的打算。取了一个巧,引那大虫露出柔软的肚子,他瞄准那大虫的腹部,使出全力,用削尖的棍子往它柔软的腹部刺去,那大虫不防,被他刺个正着。它双眼眼已瞎,腹部的伤让它再也站不起来。
崔愿气喘吁吁,仍不敢放松,取了藤条,把那奄奄一息的大虫捆住。他背上、手上都是伤。特别是背上,火辣辣的疼,可他不敢耽搁。他已精疲力尽,若这深山里再来一只猛虎,那他便再无应对之力。
好在这附近多的是藤条,他挑了一些韧性较大的,对着已经无法动弹的大虫又捆了一遍,这才拉着一路走回沈青荷所在的山谷。
沈青荷今日带了工具,挖起来比上一次顺手多了。没多会,她就把谷底大小适中的何首乌都挖了。正准备开始挖金线莲,便看到挂在边上的藤条动了。
“难道是崔愿在叫我?”她心中疑惑,试着拉一下藤条,那藤条果然又动了。她眼看着自己也挖了许多的何首乌,收了何首乌便顺着藤条爬上去。
等到她爬上来时,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吓得丢了手中的锄头。只见崔愿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碎成布条,没有一处完整的布料。
“怎………怎么回事?”她忙跑过去问道。
“没事。”崔愿擦了脸上的汗,示意沈青荷看他身后。
“老………老虎?”沈青荷下意识便想拔腿就跑,幸亏她已吓傻,脚下如千斤重,这才让她的面子得以保全。
“你打的?”她瞪大眼睛。武松打虎她只看过小说,可这………这居然让她碰上小说里的剧情。啊不,她现在更应该关心崔愿,因为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这才看清,崔愿手臂上满是伤痕,有几处伤口太深,肉往外翻,还能看到骨头,“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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