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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杨清荷第一次来到十二月，没想到就碰上恶心的人，是真的晦气。
“怎么还有第二层啊？”杨清荷也有些好奇，第二层看起来一半是当作仓库，另一半摆放了桌椅板凳。
莫有生咳了两声，有些虚弱道：“当初一并租下了，二楼可以记账用。”
杨清荷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莫有生一眼：“你没事吧？”
莫有生摇头，比起前些时日，已经是好很多了。
母女俩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五颜六色的布料，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只是僵硬地站着。
“坐啊，没事。”杨清荷拉着她们坐下。
恰巧此时，荷花也回来了，白饭把她引至二楼。
她把大包小包的吃食都放在桌上，喘气道：“对不住啊夫人，我不知道她们要吃什么，就作主买了一大堆，让您久等了。”
杨清荷递了一杯水给她：“没事，气喘匀了再说话。”
荷花把水一口干了，总算找回了一口气。
母女俩看着桌上一堆吃的，几日来只有清粥饱腹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
小姑娘吞了几口唾沫，眼睛里只容得下桌上飘香的食物。她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拽住了娘亲的衣服，完全不知所措。
杨清荷看着她俩一动不动，奇怪道：“吃呀？怎么不吃？”
那位母亲开口道：“我……”
话没说完便被杨清荷打断了，她指着桌上的食物说道：“有什么吃完再说。”
态度颇为强势，大有你不吃我就不听的气势。
莫有生刚好也没吃早饭，他毫不客气地拿出了两个肉包子，一个给了白饭一个自己吃，反正荷花买得也够多。
小姑娘太饿了，她有些忍不住了，轻轻拽着娘亲的衣服小声乞求道：“娘亲……”
母亲叹了口气，她恨自己的贫穷，让女儿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个肉包子。
望着女儿渴望不已的眼神，她终是心软了，咬牙说道：“吃吧，要谢谢恩人。”
得到首肯的小姑娘顿时咧嘴露出了一个大笑，她看向杨清荷：“谢谢恩人。”
杨清荷越发确定了心下的判断，这大姐一定是读过书的，至少孩子在礼貌方面无可挑剔。
“吃吧。”
小姑娘抓起一个肉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的母亲也拿起一个肉包子，小口小口地咬着。
杨清荷打开了一碗云吞一碗面条，放到了她们面前，示意她送着包子吃。
做完这些她便让白饭拿出这几日的账本，坐在一旁仔细看了起来。
今日是个小晴天，时而出现时而隐藏的太阳令人捉摸不透。
杨清荷坐在床边看账本的时候，太阳从云层后出来了。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既温暖又惬意，好似佛光笼罩似的。
“嗝。”吃饱喝足的小姑娘打了个饱嗝儿，她对自己的行为非常不好意思，害羞得低下了头。
杨清荷放下手中的账本，笑道：“吃饱了是吗？”
小姑娘轻轻点头。
还好荷花买得够多，莫有生跟白饭也吃了不少。
“恩人！”那位母亲突然跪下，朝杨清荷磕了个响头，豁出去道，“求求恩人救救我女儿，我愿意后半生做牛做马偿还恩人的恩情！如果不够，我可以让我儿子女儿一起给恩人做牛做马！”
她突如其来地行为吓了杨清荷一跳，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就连一旁吃着东西的莫有生都惊到了，差点被呛住。
“巧巧，快来给恩人跪下磕头。”母亲直接拉过女儿，让她朝着杨清荷跪下。
她知道自己无耻至极，恩人救她于水火之中，还给她吃食，她却还能如此不要脸的乞求更多。
想到这里，她直接痛哭出声，悲恸不已。
“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求您了，只要……能救、救我女儿一命，您、您要我这条命也行。”
为了女儿，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女儿见娘亲这样大哭，也不自觉地跟着哭出声：“娘、娘不哭，我不治了。”
莫有生一个大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母女二人，都十分动容……
杨清荷轻轻吁出一口气，对荷花道：“扶她们起来。”
荷花依言照做，那对母女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茫然地站了起来。
杨清荷有些惆怅，她想缓解下气氛，笑着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啊、是是，”那位母亲用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袖口胡乱抹了把脸，回答道，“我叫方心，我女儿叫方巧，我还有个儿子叫方桥。”
“啪嗒——”
杨清荷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
她嘴巴微张，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杨清荷又开口问了一遍：“你说你儿子叫什么？”因为紧张，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方心莫名，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叫方桥。”
这下杨清荷听清了，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方桥、方桥。
如果杨清荷的记忆没有出错，原书的男主角就是叫方桥。
那个农村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一路打拼厮杀，直至成为这个国家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那个最终在城门下把简迦羽万箭穿心的大将军。
那个令简迦瑶爱而不得，却也因他间接而死的大将军。
杨清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杨清荷努力回忆起原书的内容，方桥的爹很早就不在了，他们一家被赶了出来。于是全部改跟母姓，他好像是有个姐姐，原书笔墨不多，但也说了他姐姐的死后不久母亲也因为悲伤跟着去了。
小小的方桥没了亲人，受尽村里的白眼与欺辱。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长歪，一颗心始终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直至成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杨清荷看了一眼方心，许是因为这位母亲的教导，那孩子最终也没有走上歪路。
“这可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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