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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一愣,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跟着来了。
他上前几步想扶起方小明,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
杨清荷在看清是个孩子以后,便快走两步上前把他扶了起来。看着他额头上黏着沙泥的伤口,皱眉喊道:“荷花。”
荷花会意,从马车里翻出水壶,淋湿了手帕轻轻地给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擦额头。
“嘶——”凉水抚过伤口,冰凉加上刺痛让方小明忍不住闭上眼睛。
“很疼吗?”杨清荷见状在一旁给他吹伤口。
方小明悄悄睁开了眼睛,发现扶着他的是一个像天上的仙女般好看的女子,脸一下热了起来。他从小在这盐场长大,还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怕自己身上的衣服蹭脏了仙女,他往后退了一步。
杨清荷却是以为他没站稳,拉了他一把。
方小明终于开口了,说话却是结结巴巴:“贵、贵人,求您、您救救我爹我娘。”
刚才只顾着求贵人救命,却没发现贵人是这般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是老天爷派仙女下凡救他们的吗?
一直听这孩子说救他家人,想必也是很严重了,既如此杨清荷也不耽搁,回头喊道:“越安。”
越安反应很快,下车抱起方小明,问道:“你家在哪?指路,我带大夫过去给你家人看看。”
方小明瞪大了眼睛,老天爷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求吗?
“我我这就给您指路!”他迫不及待地说道,生怕晚了一秒贵人就反悔了。
越安抱着他上马车,在他的指挥下驾着马车离去。
阿木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身边的麻子也同样不语。他们都是见惯人情冷暖的,看得出杨清荷刚才毫不犹豫扶起方小明的举动是发自内心的。
脸上的担心也是真真切切,细枝末节是装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是王明义身边的走狗。
阿木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在逆流,整个身子都在叫嚣,想要好好宣泄一下心中的激动。
天未亡他们,老天终于怜悯了他们一次!
杨清荷的脸色还是很凝重,简昭轻而易举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开口问道:“还有多少人受伤?”
阿木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他才回过神此时不是高兴的时候,赶紧说道:“有……有十几号人不止,请、请救救他们。”
简昭当机立断:“盐场里有空地吗?”
麻子马上回答:“有,西南角有一大片空地。”
简昭点点头,捏了捏杨清荷的手安慰她放心,随即安排道:“通知所有受伤的人全部聚集在西南角处,我会让大夫去那儿等着,有行动不便的,找人抬过去,要快。”
麻子一听就想按照他吩咐的去做,都迈出一只脚了,才想起来阿木才是他们的头领,他看了阿木一眼。
简昭当然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给他们下了最后一剂定心丸:“关于我们的身份目的,晚点儿再说,人命关天。”
这句话彻底说服了阿木,都是一路走过来的兄弟,他比谁都希望兄弟们能活下去。
如果……如果说最后的结局是他有眼无珠,那他就以死给兄弟们赔罪好了。
“去吧,听这位公子的。”
得到了阿木的首肯,麻子不再耽误,抬起腿就跑去通知各家各户。刚子见状也跟着他跑,回头说道:“我去帮忙。”
……
“到了,就是这里。”方小明指着自家门口说道,越安闻言便叫停了马车。
这是一座老破小的小院,院子里蹲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见方小明从马车上下来,都朝他跑了过来:“哥哥。”
马车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户的注意,纷纷打开一条门缝偷偷观察。
方小明的娘也听到了声音,拖着疲累的身子走了出来,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不已:“小明……咳咳、咳……这是?”
“娘,你怎么出来了,”方小明撇下弟弟妹妹,跑过去扶着他娘,“你别说话了。”
越安见状暗叹一声,这位夫人的情况一看就很糟糕,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大夫,去给他们看看吧。”越安说道。
老大夫姓曾,来的人有他夫人、他儿子、他儿媳、他孙子,一家五口,都是大夫。
最先下马车的是曾大夫的夫人——曾黎氏,她拿起药箱就走向方小明她娘,抓起她一只手就给她号脉。
方小明想起屋里的爹,赶紧说道:“我、我爹在屋里。”
越安看了眼曾老大夫,老先生会意,拎起自己的药箱带着儿子孙子进去了。
“这、咳咳……这是怎么回事?”方小明的娘诧异极了。
方小明高兴道:“娘,娘有人来救我们了!是个仙女,她让大夫来给你看病的!”他不知道杨清荷是谁,只知道她跟仙女一样好看,一样的善良。
“仙、仙女?”方小明的娘愣了。
曾黎氏瞥了方小明一眼没说话,只是专心把脉,越把脉,她的眉头越紧锁。
方小明心里一咯噔,颤声问道:“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曾黎氏放开她的手,叹道:“身子亏空得厉害,早些年应该是大病过一场吧?那以后也没有好好养着。想要好起来,以后不能再做任何劳累活了,并且得好好喝药调养,否则,怕是没多少年好活。”“喝药的话,得喝多久?”方小明攥紧了他娘的袖口,茫然地问道。
“起码得喝一年以上。”
一年!方小明的身形晃了一下,他们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方小明的娘连连摆手:“不治了不治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不必浪费这银子了。”
方小明哀嚎:“娘!”
曾黎氏眼里浮现出难过,她行医多年,见惯了贫穷家庭,因为医药费而束手无策选择回家等死。
虽说医者仁心,他们已经是能免的都免了,可是大夫也要吃饭啊……
“没事,你尽管开药,医药费我出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在院子外响起。
方小明猛地回头一看,是仙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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