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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企图把锅甩给智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智慧没跟你们说清楚吗？”
简昭一顿，决定来个睁眼说瞎话：“智慧小师傅能知道什么呢，他要说清楚了，小子也不会再问住持了。”
他笑得真诚，住持却从他的笑容里品出一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威胁。
住持：“……”一把年纪了，还被“威胁”上了？
李乾业也趁热打铁：“住持，空平大师愿意出手相助晚辈定当是铭感五内，只是，晚辈恐自身没有什么好回报大师，辜负了大师的一片好意。”
杨清荷看着这两兄弟一唱一和的，再看看住持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心道再等一会儿就该全盘托出了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住持这个样子一看就需要人来倾听他过去的故事。
果然，住持沉凝了片刻，本来坐直的身子向后靠去，眼睛又回到了那副朦胧不清的样子。
“当年……”
……
先皇时期，住持跟空平，那会儿两人还没出家，一个叫镜安，一个叫镜湖。
两人都是自出身就没爹娘的，被一个云游道士捡回去养了。那道士成天浑浑噩噩的，喝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多，饶是这样，那道士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他发现自己的两个弟子，一个尚武，有武学方面的天赋。一个精通八卦玄机，老天赏饭吃的典型。
老道士震惊的同时也很欣慰，没想到自己随手捡的两个流浪孩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于是他开始好好培养，尚武的是镜安，丢给自己一个多年的老友教导武学。而精通八卦玄机的镜湖，则亲自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孩童从蹒跚学步的年纪长成了意气风发地少年。
当时的国家并未像如今这般太平，三天两头的战争都让普通老百姓十分疲惫。
一日，镜安跟镜湖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我想去从军。”
镜湖一个不慎，差点滑倒在河里：“你说真的？”
镜安点头：“这样的平静的生活太无聊了，我要从军，我要杀出一片天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就算是死我也要万人敬仰地死去。”他站在河里说出这一番话，壮志凌云地模样让镜湖也热血沸腾了起来。
“好，”镜湖听见自己说道，“我跟你一起！”
少年人对自己的梦想总是深信不疑，意气风发的年纪甚至有种天下都在自己脚下的错觉。
那个时候他们多年轻啊，凭着一腔热血就告别了师傅，踏上了北上的路。
军队那时正缺人，两个少年小伙很快就被选入军队。一开始只是做一些打杂的活计，但两人依旧乐此不疲。
转机的来临在某一天，当时的营长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敌人恰巧这时候来袭。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镜安站了出来，他运用小师傅教自己的本领把敌人狠狠杀了回去。
一战成名。
众人开始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少年，而镜安也不负众望，开始展露他的才华，逐渐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地位。
镜湖真心为镜安高兴，两人一有空闲时间便凑在一起，回忆自己离当初的梦想还有多远。
当时军中很多人都知道镜湖是镜安的弟弟，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镜湖这个根本没有半点武功底子的人也要参军，权当他是为了陪兄长了，还经常拿他打趣。
镜安得知以后十分生气，他难得的严肃，对着嚼舌根的人说道：“你们不懂他的厉害之处，他一人可抵得千军万马。”
镜湖不好意思了，私底下笑他说得太夸张了，不过是略知皮毛，当不得真。
众人也没把镜安的话当一回事，只以为是这个做兄长的看不得弟弟受欺负。
但是很快，他们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一个晚上，前线传回消息，说是敌军正准备玩声东击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时所有人都急了，可是却没有更多的消息。他们所处的位置四通八达，如果不能准确判断敌军从哪个方向袭来，便无法提前做准备。
正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镜安找到了镜湖，他说道：“小镜子，帮帮我。”
小镜子是镜湖的小名，而镜安，自然叫大镜子。
镜湖点点头，说道：“我试试。”
他起卦、观星象，开始掐指一算，有模有样的。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对，是假消息。他们正等着我们送上门，不能去。”
军中炸了，大部分的人都在嘲笑镜湖，说他脑子有病。说前线的士兵从未出错过。
镜湖摇摇头，一字一句说道：“不，他叛变了。我看到了他的死相，明日他的尸体将会挂在山头，这是叛变者的下场。”
他这番话更像是胡言乱语了，除了镜安没人会当真。
人群中分为了两派，一派是坚持要去碰运气的，一派是以镜安为首的，他们打算听从镜湖的，安心在营地等着。两拨人就此分道扬镳。
入夜，镜湖坐在篝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镜安坐到他旁边：“小镜子，别理这群王八犊子，他们知道什么啊？你的本事只有我跟师傅还有小师傅最了解。”
镜湖轻笑：“我没骗人，我是真的看到了他的死相。”
镜安点点头：“等着吧，明日他们会后悔的！”
第二日，镜湖是被营帐外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走下床，随手批了间外袍就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
本来还跟集市一样热闹的人群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集体沉默不语。
镜湖：“？”
“小镜子，”镜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昨夜出发的那群人折损了一半，剩余的一半拼死逃了回来，但也受了不少伤。还有，确实有人的尸体挂在了山头，身上一共有九十九道刀伤。都给你说中了。”
镜湖跟他的兄长一样，一算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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