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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去院子打水洗漱。
这可没人帮她把水端进屋里。
雨在半夜就已经停了，空气仿佛都被洗刷干净了，令人神清气爽。
杨清荷用井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都精神饱满。山里的井水是提神醒脑的最佳利器。
“醒了？”简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清荷回头一看，并未见人。
“抬头。”
杨清荷抬头，发现简昭叼着一根草坐在屋顶，朝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爬人家屋顶干嘛？”杨清荷好笑地问道。
简昭修长的手指指向天空：“晒太阳。”
“什么晒太阳？”李乾业也走了出来，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杨清荷指着屋顶的简昭：“那儿呢。”
李乾业循着她的动作看过去，顿时眉头一皱：“干什么？赶紧下来！多大个人了，爬人家屋顶干什么？”
杨清荷在简昭身后捂嘴偷笑，简昭无奈地摇摇头：“行，我这就下来。”
他动作利索地翻身下来，快到杨清荷那句“小心点”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好嘛，这一看就是老行家了，根本不需要担心。
一行人收拾完毕，去找住持跟空平大师道别，却又被留下来吃了早饭再走。
早饭是简单的清粥跟馒头，虽然清淡，胜在量管够。
一群小沙弥井然有序地排队领馒头，领到了便乖乖坐下吃，不够可以添但绝对不可以浪费。
浪费的人要被罚打扫全寺的。
住持对此解释道：“粮食来之不易，断然没有随意挥霍的道理。”
杨清荷深表赞同：“住持这话说得太对了。”她平日也是这么教导几个孩子的，可以多吃，唯独不可以浪费。
待他们吃饱喝足，再一次起身跟住持告辞。
李乾业问道：“空平大师现在何处？于情于理总得去道声再见。”
住持摇摇头：“不必了。”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什么递给了李乾业。
李乾业接过一看，是一封信。从信纸泛黄的程度可以判断，这是一封很有年头的信了。
“这是？”他疑惑地看着住持。
住持：“这是云白留下来的，他临走前交代我，如果有机会，把它给建平。”
李乾业顿觉手上薄纸堪比千金厚重，他妥善地保管好，郑重地保证道：“我一定会送到姑姑手上的。”
住持欣慰地笑笑：“行了，回去吧。让智慧送你们，这一别就不要再见了，我此生最后的心愿已了，你们好好努力吧。”
听到住持书这句话，杨清荷肉眼可见的难过。苏州郡离京城过远，一来一回十分不便，而住持年纪也大了，未来还有多少日子尚不好说。
这一别，大概就是诀别了。
杨清荷是真大挺舍不得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意外地投缘。
智慧把他们送出门，比起接他们时的叽叽喳喳，此时的智慧要沉默得多。
杨清荷主动开玩笑道：“智慧小师傅怎么如此沉默？是跟我们没有话聊吗？”
智慧这老实孩子一听，马上解释道：“杨施主误会了，智慧绝对没有这样想。只是……”
他略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这次一别，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小僧还真有些舍不得。”
杨清荷只是微微一逗，这孩子就把贴心话给说出来了。
她双手合十道：“我们不会忘记小师傅的，谢谢你的帮助。”
简昭也学着她的样子：“以后倘若有机会去京城，记得去找我们。”
李乾业没有动作，但也对智慧点点头。
智慧感动不已：“施主们可真是大好人啊，小僧以后一定勤快诵经，保各位施主平安。”
杨清荷：“……谢谢。”
智慧的脚步停下，他指着前方的路说道：“小僧就只送到这里了，前方的路，还需施主们自己走了。”
杨清荷眉毛一扬，她觉得这小沙弥真的很有意思，看着憨憨傻傻的样子，偶尔却会说出一些很高深或者一语双关的话。
“谢谢，那……就此别过？”
“嗯。”
智慧看着三个人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直到人影都看不到了他才回头朝寺庙走。
他边走边想，这小庙，又要恢复安静的生活了。
算了，智慧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还是赶紧回去诵经吧，迟了师傅又要骂人了。
……
三人回到盐场，还没走两步便被人拦住了。
越安一副要疯的了表情：“少爷啊！您几个去哪了啊？我担心得一晚上没睡。”
简昭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遇上大雨，留宿了一晚。”
越安仰天长啸：“我快急疯了……”
刚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都说了，他们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至于这么担心吗？”
越安回头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刚子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吧……
李乾业打断越安的哀嚎，吩咐道：“让阿木来见我，我有事交代。”
看着李乾业严肃的样子，越安马上正经起来：“是。”
他刚想走又被杨清荷叫住：“顺便让荷花帮我烧水。”
昨晚没能洗澡让她一身黏糊糊的，可难受了。
越安：“……是。”
于是简昭跟李乾业去找阿木谈话了，杨清荷自己跑回屋洗澡。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反正等她洗完澡出来，就听荷花说道：“殿下召见了好多人，不知道所为何事。”
杨清荷“哦”了一声，不甚在意，反正也不需要她管。
荷花见她不怎么关心便不再多说，她专心致志地给杨清荷擦着头发。
待头发快干的时候，阿绿跟方小明来找她了。
方小明看到披散着头发的杨清荷脸倏地红了，他低着头不好意思道：“仙女姑娘。”
杨清荷看着好笑，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儿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他们就是无聊想看看杨清荷便来了。
杨清荷想了一下，对荷花道：“帮我准备好纸笔。”
而后又看向两个小孩：“教你们识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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