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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于那晚的印象,只有手中紧握着的冰糖葫芦以及嘴唇上传来的触感。
离开了小镇以后,他们向着北上继续前进。
没银子的时候江愿就随便支个摊替人写信,他字写得好看整洁,找他的人络绎不绝,倒也能挣下一些。
这段时间的日子,哪怕在日后几十年后再想起,也是江愿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某一日,又一次路过一个景色宜人的小镇,他终于决定在那儿定居下来。跟慕慕商量好了以后,江愿带着她去当地的县令处补了一个身份,又拉着她过了明路,他们算是正式成为夫妻了。
“慕慕,”江愿拉着她的手,轻声保证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慕慕睁着艳丽的桃花眼,看着江愿:“好啊。”
片刻后慕慕又问道:“那……我们要去接迦羽一起吗?”
江愿在烟火祭那晚就把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了,没有任何的隐瞒,他如实说道:“如果你接受不了,没关系,我为今晚的事向你道歉,你随时可以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江愿心里是很紧张的,他握紧着拳头,像是一个听候审判的罪人。
慕慕听完以后,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喃喃道:“寂寞啊……”
她的声音缥缈虚无,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末了,她也没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没关系。”
已经发生的事再去计较没有意义,着眼将来就好了。
所以对于慕慕的问题,江愿想也没想就摇头:“不了,迦羽的命是他救的,就让迦羽以后跟着他好好报答吧。”
江愿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如果在简昭把孩子治好以后再接回来,那更自私。
他跟慕慕就此定居下来,每日过着琴瑟和鸣的生活。
慕慕怀孕以后,江愿高兴过后就是沉默,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迦羽。这孩子交给简昭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只是……自己现在还有立场去接他回来吗?
“你想起了迦羽是吗?”慕慕最先察觉他的沉默,出声问道。
江愿点点头,他刚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虽然并非本意,但他做了一件跟江夫人一模一样的事。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抱住自己的胳膊,忍不住蹲下身,他到底……做了什么?
江愿难得的失控,让慕慕担心不已。
“阿愿……”
江愿握住她的手,颤声道:“我只是发现我做了一件……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慕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能挽救吗?”
江愿闻声抬起头看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坚定,他咬了咬嘴唇,说道:“或许?”
慕慕点头:“那就去做。”
……
江愿已经下定决心,待到慕慕分娩以后,找个时间全家上京,把迦羽接到身边养。
到时候……再好好跟简昭道谢吧。
计划得很好,慕慕也被江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临盆在即,慕慕却有些不一样,她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江愿安慰她别多心,可慕慕感觉依然不对,说不出,就是感觉很恐慌。
没过两日,慕慕就发作了,分娩提前了。
她脸色发白的样子让江愿想起了荣雨霜,好在他早有准备,产婆大夫早早就侯在一旁。索幸分娩的过程极其顺利,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
江愿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三日,反常地下了极大的雨。江愿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要给慕慕买些补身子的东西。慕慕沉默地看着身旁睡得深沉的孩子,抬手捂住了胸口。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要来了。慕慕极快地下床,把沉睡的孩子抱了起来,悄悄地放进了橱柜中。
“轰隆隆——”雷声伴随着闪电降临。
与此同时,屋门被一脚踹开,五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走了进来。
慕慕在看到他们服饰的一瞬间,瞳孔倏然放大,脑袋像被棍棒打击了一样昏昏沉沉,耳朵传来一阵阵嗡鸣声。
五个人往边上一站,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看到慕慕,跪下道:“公主。”
公主?慕慕对这个称呼有着极大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她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来人淡淡看了她一眼:“公主,请跟我们回去。”
……
江愿冒着雨赶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都没看见慕慕的身影。
“慕慕?”里里外外都没看见慕慕,江愿的眉头皱得死紧。
没有,哪里都没有。
这么大雨的天气,她去了哪里?江愿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正准备冒雨出去寻找,橱柜里传来了细弱的婴儿哭声。
江愿的脚步一顿,赶紧去打开柜子,里面正是他跟慕慕的孩子,这个还没有来得及取名的小孩。
“怎会……?”
慕慕怎么会丢下孩子自己离开?
江愿想起他第一次见慕慕的样子,断定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很想现在就追出去找寻慕慕的下落,可怀里嗷嗷哭的孩子让他生生停住了步伐,孩子不能不管。
七日后,江愿把屋子卖了,拿着到手的银子,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踏上了寻找慕慕的路程。
起先的话还好,可小半月后,江愿便发现了诸多不便。尤其是日夜奔波,小孩子的身子遭不住。
思虑再三,江愿还是改变了计划,前往京城。
又得麻烦简昭了。
简昭跟他预料之中的一样,虽然没有拒绝他,但也问了这个孩子的来历。
江愿沉默,不是他不愿多说,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只能丢下一句:“别问了,麻烦你了,我得去找孩子的母亲。”
简昭扶额,又问道:“那你要见见小羽吗?”
乍一听到迦羽的名字,江愿心酸得不行,本还想把迦羽接过身边抚养的……
“算了,不见了。这个小的,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江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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