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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经山：“……”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苏芳亦目送他的离开，心中在盘算着一些事。
沈弘鸣凑了过来，道：“娘，他不是说要出一千两买方子吗？”
刚才母亲与阮经山的谈话，他自然都听到了。
苏芳亦点头，“没错。”
沈弘鸣道：“一千两呢，怎么不卖？”
苏芳亦转头看他，问：“为何要卖？”
沈弘鸣眼里闪着精光，道：“一千两不少了呢，我觉得卖了也没问题。下次有人过来买，咱们继续这么卖。要是连续有十个人过来买，都愿出一千两，那咱们不就是有一万两了？”
“往好的看，如果有五十个人愿意出一千两来买，那就是——”
“五万两了！”
嘿嘿地笑，“反正，方子而已，又不是卖给一个之后，就不能卖了。真有我说的这么多人买，而且都愿意出一千两的价钱，那么，娘心中的五万两价位，不就有了吗？”
他觉得，母亲刚刚不卖，挺可惜的。
这可是挣钱的一个大好机会呢！
“咦，好像也是唉！”沈紫瑶凑了过来，想了想，觉得二哥说的似乎挺在理的。
苏芳亦眼睛转了转，道：“仔细一听，像是很有道理。但是，你们知不知道，一个、两个、三个人……从我这里买了方子之后，他们也可以像我这样拿去卖？”
“这些人，一个卖给了十个，十个卖给了百个，我估计自己卖了几个人之后，就不会再有人上门来跟我买了。”
“因为掌控方子的已经不止我一个了，甚至有人愿意以低于我要价的一千两去卖，到得那时，你看还会有人愿来跟我买吗？”
“简单说吧，甲一千两跟我拿了方子，然后离开，立刻转手以八百两的价格卖给另外几个人，假如卖给了三个人，那就是二千四百两了。”
“也就是说，他就只花了一千两银子，然后啥也没干，只是转手了几下，就净挣了一千四百两银子。要是卖给的人多的话，挣得的钱只会更多。”
“真有这种情况发生，你们觉得，我这里还能继续卖出几份方子？”
“卖不出几份，那我们也挣不来几个钱啊！反而是给了一些人投机取巧、以财生财的机会，全当是便宜了人家。”
“如此，你们还认为，我能以一千两的价格卖出去吗？”
卖了，可能就是挣个几个一千两的事，然后就没然后了。
而那些买了方子的人，倒是可以各种转手，不仅可以把本捞回来，甚至还能赚上一大笔钱。
听着母亲这么一说，沈弘鸣才发觉原来是自己想当然了。
世界没有那么美好，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一加一、加二、加三……
人心啊，总是复杂的！
“额，这么看，还真不能卖……”沈紫瑶一副恍然的样子，“真卖了，可能最终真的就只能卖出几千两而已了……至于累积起来的五万两，想想就好，应该不会有的……”
在说“几千两而已”的时候，她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细细一想，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几千两都只是“而已”了？
不过，与五万两比起来，确实就显得有点“而已”了……
沈弘鸣尬笑，“娘说的没错，确实不能卖，是我目光短浅了，呵呵……”
苏芳亦道：“实话说，几千两，看着确实也挺多的，但是，与我们的方子比起来，还是远不能比的。”
“所以，对于这个方子，要卖就得卖高价，要么就不卖。”
“毕竟，只要我们不卖，它就是独一无二的。”
“卖了，它就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甚至会出现一转十，十转百的情况发生。以后到处都有卖卤肉的，咱们就丧失了优势，不值得。”
现在，只有她有这个方子，只有她会做卤肉，自身所存在的价值自然也就显得与众不同。
如此，她的“身份”，自然也就被抬高了几分。
就比如在一个国家，就只有一个人会某项技能，这种时候，特殊性就显现出来了。
但，假如很多人都会这个技能，那么……
你的存在，也就没那么特殊了，因为除了你，别人也会这个技能……
又比如，当这个世界只有你有千年珍珠的时候，你的这颗千年珍珠就特别的值钱。
但，假如每个人都有一颗千年珍珠，那你的这颗千年珍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说来说去，除非真的有人愿意出很高的价钱——她的心理价五万两，甚至更多，否则，苏芳亦真不打算卖这个方子。
让自己做独一无二的那个……
不好吗？
之后，来回跑了几趟，沈弘鸣、沈弘威将院子里的这些桌子、碗筷啥的，都拿去还给村民了，院子里一下子就显得空了很多。
这一天的事，也总算是忙完了。
晚上，大房那边叫过去吃饭，他们也就一家都过去了。
刘氏对苏芳亦做了一番感谢，眼里都是感激，“苏氏，弘平的这次婚礼能够如此的顺利，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忙啊！没有你，小禾就不会嫁到我们家来，我们家也不会有昨天的这场婚礼！”
跟着对叶小禾道：“小禾啊，昨天的这场婚礼，都是你们二婶提供的支援，咱们得好好感谢你们二婶！”
叶小禾点头，看着苏芳亦，“谢谢二婶的支援，侄媳感激不尽！”
她已经听沈弘平说了，他们之所以能够风风光光的办这场喜事，都是二婶出的钱。
这么看，二婶对他们家真是恩重如山。
苏芳亦只是微微笑着，道：“现在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好了，都别愣着，吃饭吃饭！”
刘氏也笑着道：“都吃饭吧！”
然后，大家就都动了筷子，高高兴兴地吃起了饭。
吃完饭，两家又坐下来闲聊了一番，苏芳亦他们这才回了家。
回到家，沈弘鸣摸着肚子，“今晚吃得好撑哦！”
沈紫瑶道：“我也是。”
这两天，每餐都吃得很撑，可以说幸福满满。
看着他们两个，苏芳亦心中略略感慨，就眼下的这种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就是，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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