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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见平儿也帮着贾琏说话,只是不理,用被子蒙了头向内侧身装睡。
平儿见状,无奈摇头,掀了帘子出去,一时喊了几个健壮的婆子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又回了房中。
话说贾府虽大,确是公用一个厨房的。
那厨房为了进菜方便,又一侧的门是直接连同外面,到了宁荣街上。
贾琏到了厨房说要牛奶,虽说夜深,但婆子们看是琏二爷亲自来要,也不敢怠慢。急忙重新烧火。
因为已经是深夜,厨房早就熄了火,重新烧火也要费不少的功夫。
贾琏得不到,就吩咐好了又找些热水温着,自己去去就来。
于是就出了角门,想要顺着贾府外墙摸到尤二姐的院子去。
贾琏刚走了一会儿,就觉得似乎有人跟着自己,怕被巡夜的小厮看到,就往墙下的阴影里躲了躲。
心中正在暗自感叹自己聪明,不料下一刻,眼前就是一黑,反应过来已经是被人用麻袋罩住。
贾琏只当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以前跟一些寡妇、有妇之夫厮混时也没少听见别人背后骂他。
只是骂归骂,自己靠着荣国府,也没人敢说什么。
如今想来不知又是哪家的媳妇被自家男人知道了,寻事报复?
胆子也忒大了,这可是宁荣街上。
贾琏破口大骂,又叫嚷道一群小畜生早晚让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麻袋外的人却不是哪家的男人,而是一群健壮的婆子。
这些人也不说话,又听贾琏实在是叫的聒噪,恐吸引来了别人,几人对视一眼抽了根木棍把人打晕了才罢。
几个婆子你抬头我抬脚的,倒是去了外间仆役居住的地方。
原来这里有个破烂酒头厨子,名唤多官,人见他懦弱无能,都唤他作“多浑虫”。
这“多浑虫”的媳妇二十来岁,生的美貌异常。上次巧姐儿出花儿,供奉痘疹娘娘时,贾琏就与这家媳妇搞在一处。巧姐出了几天花儿,贾琏就来找这“多姑娘儿”宿了几日。
这“多姑娘儿”生性轻浮,最喜拈花惹草,每每贾琏去了,都惹得隔壁仆役也睡不好觉。
可因这是贾琏,大家也只敢背地里笑,不敢出来声张,那“多浑虫”也不理论。一时间这事儿在仆役中流传甚广。
凤姐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见平儿有意为贾琏遮掩,素日自己又信任平儿,不忍驳了平儿的面子,当时也未作计较。
这会儿,仆役们都已睡下,还能微微听见鼾声。
几个婆子把贾琏抬到这多浑虫家屋外,把那麻袋往上捋了捋,把腿全漏了出来,又在腰上扎了麻绳,把手和脸依旧困在麻袋里。
又剥了贾琏的裤子,四仰八叉的放在多浑虫家门口的台阶上。怕他着凉,还灌了两个汤婆子放在贾琏脚下才走。
王熙凤此时正喝着滚热的牛乳,见婆子们来回话,让平儿开了箱子,拿了两个银裸子赏她们。
婆子们千恩万谢的接了,平儿才对凤姐儿说,“奶奶心是狠了些,明儿个让人看见,二爷以后可怎么做人。”
凤姐儿冷笑道,“就你向着他,我不是让遮着他那脸了吗?
之前我与你说你还只不信,我说他定不会取了牛乳就回来,你看可不是?”
平儿也觉理亏,不肯在说话。
凤姐儿就笑,“你我一处长大,本来也该一处享福,可惜没摊上个好的。因此你才该站在我这边劝着我才是,怎么竟是两头和稀泥。”
平儿就说,“怎么是两头和稀泥,我这是给奶奶留条后路,难不成为了这些,奶奶真跟二爷翻了脸不成?”
看着凤姐儿沉默,平儿又劝道,“恨虽恨,奶奶可不是那等狠心的人。若是按着珠大奶奶的说法,干脆打断了腿,丢到粪坑里,一次就记住了。
奶奶不还是不忍心,只让二爷丢点脸,总不会真的让吃皮肉之苦。
即使这样,何必做绝了,反而伤了夫妻情谊。”
凤姐啐道,“我跟他有个屁的夫妻情谊,只求他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这话,心里发狠的想,还不如真把腿打断了,看他以后在乱跑。
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忍,看看外面雪还没化。终于又开口,让平儿找人在悄悄的,把不热的汤婆子换了滚烫的去。
平儿听了,差点噗嗤笑出声来,在凤姐儿的白眼中出去吩咐了。
往后几天,贾琏的事情可谓是沸沸扬扬,虽说刻意瞒了内院不让姑娘们知道,怕是不好。
可姑娘、丫头们总还是不经意间提到一句,互相对视一眼掩了帕子,心照不宣。
已经结了婚的媳妇儿、婆子之间更是生荤不忌,有时说急了嘴,就互骂家里那口子,别哪天不见了人,光着屁股睡到别人家门口去了。
贾琏自觉没脸,这两天窝在家里也不敢出门。
有时打量王熙凤,总觉着这事有古怪。凤姐儿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摸着肚子,依旧管着家事,把他晾在一边。
这事最后闹到贾政那儿才算罢休。
贾政一边骂着有辱家风,一边懊恼不是自己的儿子教育不得,到底隔了房,让人传了信去给大老爷,只说让严加管教。
一边又想去赵姨娘房里。回想起贾琏的事情,总是亏待了正妻闹出的洋相。
想想自己也是有日子没见过王夫人了,就转了头去了找王夫人闲话。
贾赦得了信,也不去管贾琏,反而埋怨自己这个弟弟多管闲事,原本就是男儿本色的事情,怎么就闹成这样。
越想越觉得不忿,当儿子的风流,也不说想着点老子。
又看邢夫人胆小又长舌,完全没了刚刚续弦时小家碧玉,但是羸弱懂礼的样子。于是就自己琢磨起了纳妾的事情。
这边贾府“热闹”非凡,李纨确是愁眉苦脸。
这国丧一出,一应婚嫁都得停一年,这原本是已经料到的。没想到的确是,城内大型的酒楼、男子娱乐的场所都得关闭。
食肆倒是可以正常开。
只是李纨这庄子官府备案时只是前院开个火锅店,就是属于食肆的范畴。
只是官府来人看过之后,觉得庄子用来经营的面积过于大了,用来聚会娱乐也不为过。
只是既然是贾府大奶奶的生意,又是食肆,就特许认定过了年才可以营业。
素云有心偷偷给来办事的小官塞些银票,那小官却连连摆手道不敢要珠大奶奶的钱。
又说国丧面前不敢开玩笑,一过年立刻就能开业,倒时知府带了家人亲自来尝,给奶奶撑腰。
李纨一看就是已经有人帮忙打点过了,也不欲为难他,道谢之后放了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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