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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荣妻贵,或者母凭子贵所得的一张脸面?
还是你在这个时代的政、治身份?
一品诰命,圣上亲赐金册,得到它时,不管愿不愿意,整个家族的荣耀和责任也都会一同被背负在你的身上。
诰命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一至五品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而金册却仅一二品夫人独有。
如有不平之事,如有冤情,无论何时,可持金册直接面圣。无需打登闻鼓,无需通禀,圣上不得拒绝接见,这是开朝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贾府中为了寻找贾母已经是乱成一团糟。而此刻的贾母却手捧金册,立于金殿之外。
皇上身边的周太监急急赶来,看到贾母也深深见礼,领她去面圣。
皇上见她年事已高,便令赐座。贾母却不坐,而是跪下叩首道,“臣妾贾门史氏,叩见吾皇万岁!”
皇上一向是个爱玩的,见了此情此景倒是起了些兴致,“不知是谁得罪了老太君,朕定为老太君做主?”
贾母正色道,“并没有人得罪臣妾要告的是臣妾自己!”
“哦?这倒是少见,想来是老太君,年事已高,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也是有的!”
“臣妾告自己,自先夫去后,无心教导子女,使得如今门庭败落在先!
儿子酿成大错,数罪并行,却未加管教,反而装聋作哑,以致害死无数无辜性命在后!
臣妾有罪,枉为人母,愧对诰命之身,还请皇上褫夺封号,以平民愿!”
皇上听了这些话有些吃惊,不免也正经起来。
看到贾母说完话后常常叩首,双手举了一沓状纸,不知是什么,便要身边的太监呈上来。
大略翻了翻,一一列举,全是贾赦这些年来的罪证,细细数下来倒有七八十桩。
皇上有些头疼,揉了揉眉角,贾赦的这些破事,自己有九成左右都是知道的。还想等着他继续做大,到时找个借口抄了贾府。
毕竟这几年连续打仗又遭天灾,国库实在是空虚的紧呢。
这贾赦罪不可赦,就是现在立刻斩了也不为过。不过这个时间也太早了点,四王八公都在,之间关系盘根错节。
自己斩了贾赦倒没什么,只是到时家家相护,竟然是大事化小,那就判不了株连了,判不了株连就抄不了府邸,那就没有钱呀。
这样算起来不划算,不好!不好!
越想越觉得心里窝火,这个老太太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脸上却还是挂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一旁的他太监道,“还不快去把老太君扶起来,年龄大了,总是跪着像什么话?本朝以孝治天下,还以为朕不知尊老的。”
太监急忙上前扶起贾母。
皇上看着贾母头上包着的纱布说道,“自古以来慈母多败儿的事儿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这母亲告儿子倒也是头一遭。”
贾母急忙道,“未能教养好儿子是臣妾的罪过!”
皇上不答,只是笑的不着边际,“要么说你们贾家的娘娘最是贤德,可见是从老太君这里传下来的。
朕知老太君的意思,只是兹事体大,还要与众卿商议才可,老太君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至于贾将军的事,就朕所知金陵之府那边一年到头,收到告他的状纸就不少。朕必然会给府上,啊不!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贾母听到这里知道今天必然不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来皇宫的一路上,贾母心中就想,两年没见娘娘的消息,家中入不敷出,大老爷又在外仗势欺人,贾家败落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贾母心中虽知贾赦的事情不小,但又不知具体严重到何种地步,是否会牵扯到株连。
因此本着弃车保帅的原则,今日进宫为的就是一一述明贾赦的罪状。若是圣上肯判了贾赦的罪名,那也顶多是失了贾赦一人,自作孽自己担着。
可见如今圣上却没有直接判了贾赦的罪名,只怕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贾府要完了!
贾母心中凄凉,复又跪下对圣上说道,“还有一事,我那长孙媳李氏,恭敬守节已经十年,孝顺公婆,教养儿子,从未出过偏差,想为她求一座贞节牌坊,以教导后来子女,不要再出偏差!”
皇上听了这话满心不高兴,心中已经明了贾母的意思。贞洁牌坊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是一个保命符,到了以后自己想要找借口抄贾府家的话,这人是动不了的,不但人动不了,到时抄没的财产还得发还她一些,以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之口。
但转念又想想,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这两年来似乎偶尔也听到这人有些贤名,似乎是个能赚钱的。不如就依了贾母的意思,先让他给贾家再赚些银子,到时自己一并抄给国库,不是就能更加充盈。
想到此处,不由大手一挥“准了!”
说到这里又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年事已高还如此贤德,知道反省自身等等的好话之后,让周太监备好车马送贾母回去。
行至宫门口,贾母退下手中的镯子,塞给周太监。
周太监知她要打探娘娘的消息。将镯子向袖子里藏了,这不正面回答贾母,而是塞给了贾母一串红麝珠之后,匆匆离去。
贾母不明所以,但因是在皇宫境内也不便多留,因此只得上了车马,回了贾府。
空中抓捕贾赦的官兵比贾母更先到府中。原本因为贾母不见,府中就已经是乱成一团,如今见了官差,众人更是惊慌失措。一时间府里鸡飞狗跳。
贾母回家的车撵,终于贾赦被抓捕的车撵相错而过。
贾母正好对上贾赦怨毒的目光,嘴里一张一合,但是贾母却看清了他的唇形。
说的是,“真是我的好母亲!”
贾母不由捂住心口,泪如雨下。
贾政等人这时也追出了门口,目送官差押解贾赦远去,正好看到贾母回来。
即便是贾政,也不由大哭道,“母亲这是在做什么?好糊涂啊!好糊涂啊!父亲泉下有知,可该如何是好!”
贾母冷笑,“这你不用操心!你父亲定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早就掀了棺材板上来,掐死了你兄长!
也说不定要连你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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