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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冷哼，“看？要怎么看？现在燕州城已经被围起来了！”
“我进去看。”
张楚楚一双鹿眼发亮，黑得发紫。
小二听到这话才是明白，不禁暗道一声厉害。
燕州城里疫情漫，她区区一个女子，居然想都不想就说要亲自进去。
这一番胆魄和胸襟，完全不像普通女子，简直是胜过千千万万的英雄！
话到此处，张楚楚也不愿多说。
今日天色已晚，他们一行人落脚在驿站。
张楚楚简单洗漱之后对镜梳发，不知不觉，已经穿越过来五个月，她竟越来越习惯这边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福是孽。
她梳好头发转头看见小乙手里搭着一件大氅，惊讶万分，说“哎呀，现在才是十月，怎么就拿上大氅了。”
小乙也哭笑不得，说，“娘娘，这是出发之前陛下特地吩咐的，说燕州地寒，怕娘娘冷着。”
“啊？”张楚楚诧异，小陆心好细，她想着半回首看向小乙，“你去和赵宇说一声，让他不要将我打算亲自进燕州的消息传给京城，省的陛下担心。”
小乙连忙点头。
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张楚楚忽然觉得心里涌起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也不知道燕州城里的百姓到底怎么样……
*
京城，丞相府。
江丞相正躺在太师椅中喝着茶。
看起来，精神很好。
门口有动静，是江府的管家领着一个郎中模样的走进来。
“大人，”管家在江丞相前方恭敬地说，“叶郎中给小姐看了诊，现在过来回话。”
江丞相拨着茶沫，淡淡说：“嗯，叶郎中，小女的脸怎么样？还能恢复吗？”
他还是没有放弃江月娇，依旧期待她当上皇后，所以，近一个月来都在寻找名医为她诊病。
叶郎中低头，慢慢回答：“小人刚刚给小姐施过针，具体会怎么样，还是需要再看看。”
“嗒。”
江丞相手里的茶盏放在旁边，管家立刻上前把他扶起来。
“叶郎中，你说实话，小女的容貌到底能不能恢复如初？”
眼下燕州疫情爆发，这是江家最好的机会，如果不能抓住，那么江家问鼎巅峰之路恐怕只能止步于此。
叶郎中也知道江丞相的恳切之心，也不藏着掖着，叹气一声，道：“不敢欺瞒大人，当初江大小姐中毒本是药石无医，幸得圣手医治，这才保住性命。若是能找到当初那位圣手，或许，江大小姐的脸还能有一线希望。”
江丞相被叶郎中的语气所感染，不自觉地沉郁下去，说，“非她不可？”
“天下能解离卷之毒的人少之又少，那位神医在，或许会比我有把握。”叶郎中诚实道。
江丞相听完这话，站起身来，庭院的风缓缓吹起来。
叶郎中站在后面，他猜不透江丞相的想法，还以为他是在怜惜女儿，不由生出几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感触，悲怆道：“丞相也不必担忧，既然当初那人愿意救助江大小姐，如今想必也是愿意的，有他出手，江大小姐一定会好的。”
江丞相并没有因为叶郎中的安慰而宽心，他缓缓转过身，问：“我记得叶郎中好像是燕州人？”
叶郎中应声点头。
江丞相略顿片刻，来了精神，说“燕州发生疫情时，叶郎中在里面吧。”
叶郎中犹豫一下，选择承认，“是。”
医者仁心，他当然知道，他面对灾祸不施以援手反而逃之夭夭的举动，是极其黑心，哪怕是到了阎罗殿也没法辩驳一二。
但，他没有办法。
燕州疫情初起之时，他就明确感觉到，燕州之灾并不是他的能力能逆转的。
哪怕是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叫去，恐怕都难敌一二。
既然明知救不了，还要继续救吗？
他虽是医者，但也不是傻子。
“我当初知道无能为力，所以在事情未曾发酵之前便悄悄溜走，此事，我……我做得不妥。”叶郎中叹气道。
“叶郎中也不必心焦，”江丞相回过头，没再提起江月娇的事情，反而换了话题，“人皆怕死，这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老朽能够理解。”
叶郎中点头应着，不敢多言。
“你刚刚说，当初救治小女之人是位圣手？”江丞相慢慢问。
叶郎中不假思索地点头，“这世上能解离卷之毒的人寥寥无几，那人医学能耐肯定在凡人之上。”
“那么，若是由她出面，能解决眼下燕州的难题吗？”江丞相缓声问。
叶郎中面色泛起沉重，从容摇头，“燕州之灾，更像天罚，她虽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手，但她到底不是神仙。”
“是吗？”江丞相脸色泛过轻松，“这就好。”
他诡异的笑容慢慢隐没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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