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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凌昙掀了车帷走了进来，坐在入口的角落边。
花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用侍候你家公子？”
凌昙回了她一眼，“我家公子又不是小孩，需要时时刻刻侍候。”
眼见二人又有起争执之势，洛善依赶忙问向凌昙，“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一向莽撞果敢的凌昙竟然嚅嗫起来。
“什么事，你快说。”花禾是个急性子。
“夫人，你，你有通天眼吗？”
洛善依与花禾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你在斗宝大会前一天突然说温不离身上有块黄玉，然后就被你说中了，莫不是你用通天眼看到的？”
这几天，这个问题萦绕凌昙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我家小姐猜的。”花禾率先抢说道。
“那夫人又是如何知道府里的徐三亮是大盗，曾娘是假的？”
花禾的眼睛转溜了一圈，说道：“我家小姐幼时曾偶遇一云游真人，机遇巧合下，那云游真人教了她占卜算卦之术。”
凌昙半信半疑，望向洛善依。
洛善依张嘴想说话，话还没说，腰却被花禾偷偷掐了一把。
凌昙见洛善依默认不语，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会占卜之术，还好不是妖精，要不然公子就危险了。
“占卜之术好，太好了。”
凌昙如释重负地出去后，花禾瞪了洛善依一眼，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小姐，有时候你也要学着撒点谎。”
花禾望了一眼车帷外，怕赶车的元刚听了去，压低声音道:“如果我不掐你，难道你真想实话实说？”
“我......”
“你要是实话实说，知道你有感知异能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保不定哪天就被传扬了出去，到时候咱们还有清静太平日子过吗？”
“你要是不说，那他们就会猜测，什么都可能猜测出来。上次你在府里威风大开的时候，已经有下人猜你是山中妖精了，难道你想被人坐实？”
“对于小姐你这异与常人的感知异能，最好的解释就是你会占卜算卦，也会麻衣相术，所以极往知来，言事若神。这样，既神秘又厉害，既没有人会有疑虑，还会对小姐心生敬畏，岂不是很好？”
花禾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如果有人找你替他卜算吉凶未来前程什么的，你就说天机不可泄露。知道了吗？”
洛善依轻轻点头。
花禾满意地拍了拍手。
这时，洛善依突然道:“这是徐伯教你的吗？”
花禾嘟着嘴道：“啊？小姐，你知道了？”
“我猜到的。”只有徐伯才会先替她想长远了。
花禾点头，拈了块糕点放进嘴里，说道:“就是那日回门的时候，徐伯推测姑爷已经知道小姐有感知异能的事后，他担心你会慢慢暴露，所以就偷偷交待我，如果有人不解询问，就用刚才那一套说词来告诉对方。”
“徐伯还说，云游真人的名字叫山知真人。”
洛善依想了想，如此还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徐伯真是深谋远虑。
二人正在车内小声地说着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花禾掀开车窗帘看了看，这才刚出墨州城。
“怎么了？”花禾问前面赶车的元刚。
元刚也不说话，只回身，撩开了前面的车帷。
洛善依抬眼望出去，就见那日在东市碰到的叫哑巴的小男孩就站在马车前面，盯看着马车。
洛善依与花禾下了马车。
花禾走过去问道：“小哑巴，你有什么事吗？”
小哑巴不说话，黑黑的眼睛只盯着洛善依看。
凌北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凌昙走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小哑巴衣衫破烂，赤着脚，踏了双张着嘴的破鞋，十根脚趾冻得有红有白。
“你是谁？想干嘛？要乞讨吗？”
小哑巴不搭理，仍然只望着洛善依，黑黑的眼睛如深潭一般，深沉得不像个小孩子。
“过来。”洛善依温和地向他招招手。
小哑巴听话地走了过去。
“你想跟我走？”
小哑巴点头了。
“跟我来。”
洛善依带着小哑巴走到凌北的车驾前，对车内的凌北道：“牧之，我能带他回南来吗？”
过了一会，凌北淡淡的声音传来，“好。”
洛善依对小哑巴展眉绽颜一笑，笑如春日的清风。
小哑巴回望着洛善依，突然扯嘴笑了，估计他少笑，有些不自然，但却如夏日的灿阳。
上车时，小哑巴不愿意进到车里。
他见车内布置华贵，还带着淡淡香味，回看自己这一身，低头坐在车外。
洛善依也不勉强，只让花禾送了一条毛绒毯子给他。
小哑巴裹着毯子缩坐在车外，看着路延伸的远方，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倔强的目光。
到了下一个城镇落脚时，花禾带着小哑巴去街市上置办了一身冬衣。
客栈内，洛善依给凌北脱下身上的雪白狐裘，挂在架子上。
“他定是无处可去了，才来找我的。”
“你便带在身边吧。”凌北点头。
他看过小哑巴的眼神，如野狼一样顽强执拗，只感恩于洛善依一人。
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后的小哑巴，五官中竟透着股贵气。
只是，稚嫩的脸上就没有同龄人应有的天真单纯。与人对视时，眼神竟是沧桑又淡漠，看人的目光也是冷冷的。
“小哑巴，原来你生得这样俊呀。”花禾歪头东看看西看看，笑着说。
花禾又问，“小哑巴，你有名字吗？”
小哑巴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看样子，应该没有。小姐，我们给她取一个吧。”花禾望向洛善依道。
洛善依望着小哑巴，“我们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哑巴点头。
既然以后是要进凌府生活的，又见他安静不言语，洛善依想了想，“凌默？”
小哑巴摇头。
花禾想了一个，脱口而出道：“凌然？”
小哑巴还是摇头。
花禾又道：“凌昊？”
小哑巴还是摇头。
“凌嘉？”
“凌显？”
“凌怀？”
花禾没了耐心，翘起嘴道：“那你到底想要叫什么？”
小哑巴又将目光看向洛善依。
洛善依想了想，轻声道：“洛长默？”
小哑巴眼睛亮了，也笑了。
“原来你不想姓凌，想随小姐姓洛呀。”花禾恍然大悟，亏自己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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