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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楹笑着把手并在一起，作了个揖，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
卫若雪又啐了她一口，正要说话，余光忽然发现门帘外，隐隐绰绰有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登时连耳朵都红了。
钱楹看卫若雪突然低着头玩着自己的衣角，再不肯说一句话，又看了一眼帘子，心里便有数了。
笑着掀开帘子出去和抱臂靠在墙边的兄长说了几句。
换来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旋即钱楹捂着额头进来，走到卫若雪边上，故意假哭道:“好姐姐，你看，我好心给他报信，他居然敲我，我额头一定都肿了。”
卫若雪看了一眼，见钱楹的额角别说肿，连红都没有，便低着头道:“你该。”
钱楹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好姐姐，你居然这么对我，枉我……”
被卫若雪拍了一下，才笑嘻嘻的放下了手。
接着四处看了看，见一个闲人都没有，便悄声道，“若雪姐姐，我哥哥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他一见？”
她自告奋勇:“我给你们看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卫若雪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声如蚊呐:“这不合规矩。”
钱楹鼓了鼓脸颊，有些遗憾，道:“这倒也是。”
接着又笑了起来，小声对卫若雪道:“反正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
卫若雪白了她一眼。
钱楹吃吃的笑:“好姐姐，你猜我娘今天要和卫伯母说什么。”
这下，卫若雪连脖颈也红了。
钱府。
钱夫人这时候正在说:“姐姐，你觉得我说的这事怎么样。”
见卫夫人不答，又道:
“郴儿这孩子，不是我自夸，比他老子强多了，从小就知冷知热的会疼人。你们家若雪要是愿意嫁过来，让郴儿朝东他绝不敢朝西，要吃鱼他绝不敢端一盘鸡。”
卫夫人和钱夫人相交多年，对她这种风格早就习以为常，叹气道:
“姐姐，郴儿是个好孩子，我哪能不知道。只是若雪这丫头被我掼坏了，性子有些拧……这……”
钱夫人笑道:“姐姐，这点你放心，通房丫头和妾这种事，那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我们家。”
“他们爷俩要是有一点这种想法。”
她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盘被震得整个跳了起来，皓腕上的金镯子“哐”一声撞在桌面上，把坑坑洼洼的酸梨木桌面硬生生又撞出了一个小坑。
钱夫人铿锵有力的说:“不用你们动手，我第一个打断他们的腿！”
卫夫人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得到了钱夫人的保证，心里十分满意，嘴上意思意思客气道:
“妹妹，若雪是我生的，这孩子我知道，大约是不会有什么妒忌的心思的……只是……”
钱夫人一挥手:“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咱们平日忙里忙外，上要伺候公婆，下要教养孩子，对外要迎来送往，什么人情往来都得我们操心。对内，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得过问。”
“他们什么手都搭不上，回来就有现成的热饭热菜吃，有热水洗澡，有干净衣服穿，这还不满足？还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做梦！”
“反了天了！”
卫夫人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也笑了。
钱夫人又道:“姐姐，你看若雪和郴儿这事……”
卫夫人微微一笑道:“得请钱大人正式和我们老爷提呢。”
钱夫人会意:“今天太皇太后在宫里开过宴了，最迟四五天就有明旨下来，那之后京里的姑娘就能正常说亲了。”
说到这个，她还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听说商首辅和吴首辅为了皇后人选僵持不下，都想把自己家丫头送进去，谁都不肯让谁，后来还是太皇太后发了话，先不立后，谁先生下皇子立谁。”
这个消息卫夫人也听说过，想起今日赴宴时看到的商家姑娘和吴家姑娘。
也唏嘘道:“我今日也看见了，商家姑娘生的可真好，吴家姑娘更是端庄持重。只是皇上必然要广选妃嫔的，这两个姑娘，唉。”
钱夫人对这两人印象都不怎么深，并不在意，道:“个人有个人的命。”
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兴致勃勃的说:
“到时候，叫我们家老钱请了媒人，正式上贵府的门提亲，先把两个孩子庚贴换了。等明年开春，国孝孝期一过，就能接着过三书六礼。”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声惊呼:“到开春只有七个月了！还好我从前就给郴儿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然这时间还真有点紧。”
卫夫人也将注意力拉了回来，道:“若雪的嫁妆，我从小就给她留意着，别的都差不多了，就针线上的活得现做。”
她略一沉吟:“这时间还真有点赶。”
说起嫁妆，卫夫人突然想了起来，“妹妹，你上次说，想给阿楹在这几科的进士里面挑一个女婿，我听我们家老爷提了一句，下一科还真有几个不错的。”
“这样，我回头把名字记下来，叫人送给你，你也叫郴儿找人先盯些时日，看看他们的举止。”
钱夫人大喜:“姐姐，难为你费心，你不知道，阿楹这丫头……”
长乐宫。
“定北侯钱渊之女钱楹？”
“国子监祭酒卫栖梧之女卫若雪？”
“威远伯赵长山之女赵恬？”
“礼部尚书梅投瑙之孙梅新荔？”
蒋杉拎着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几个名字，充满怀疑的反复看了几遍。
少年天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支着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蒋杉放下纸，又回忆了一下王德福转述的太液池公主病扑蝶事件。
主角是这几个人没错。
但是。
这份名单是。
蒋杉艰难的说:“皇帝，你的意思是，除了商氏和吴氏，其余的妃嫔名单都在这？”
皇帝一点头:“不错。”
“今天太液池边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皇帝笑吟吟的说:“今天太液池边不少事情，皇祖母说的是哪一个？”
他看了一眼蒋杉的表情，立刻识趣的表示:“如果皇祖母说的是撞人的先委屈上了的那件，孙儿不但知道，而且还一直在边上看着呢。”
蒋杉:“……”
她吸了一口气:“所以她们是因为什么，入了皇帝的眼呢？”
这四个人的容貌虽然出色，但在美女遍地走，冰肌玉骨多如狗的候选少女中只能算中游。
家世也不算高。
皇帝偏头想了想，“可能因为……特别？”
蒋杉:“……”
我看您更特别。
皇帝一点名单:“比如这个钱楹，嗓门特别大。”
蒋杉:“……”
她发现自己最近面对小皇帝，无语的次数特别多。
很多时候，蒋杉都觉得，小皇帝说话的语气、神情、举止、见识，实在不像一个才满十五岁的少年。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
蒋杉叹了口气:“既然皇帝已经选好了，那打算给她们什么位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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