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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牵动了多少人心绪的新帝第一次选妃活动,终于揭开了谜底。
奉太皇太后懿旨。
册首辅商陆孙、少府监少卿商仁女商氏为正一品德妃。
次辅吴文正女吴氏为正一品淑妃。
国子监祭酒卫栖梧女卫氏为正三品婕妤。
定北侯、光禄寺大夫钱渊女钱氏为正四品容华。
威远伯、临安将军赵长山之女赵氏为正四品容华。
礼部尚书梅投瑙孙粤州巡抚梅知寒女梅氏为正五品美人。
新人的位份绝大部分都是皇帝定的,蒋杉问他时,他好像早就成竹在胸,一点也不犹豫的给各人定了位置和所住的宫殿。
从头到尾,蒋杉只提了两点。
第一,把钱氏的位份从正五品美人提到正四品容华。
本朝爵位,按公、侯、伯、子、男依次往下排,定北侯爵位比威远伯要高,两人又都有光禄寺大夫和临安将军的实职。
赵氏品貌并不比其他人出众,还在宫里闹了一场,京中世家人尽皆知。
若是赵氏一开始的位份比家世明显略胜于她的钱氏要高,实在说不过去。
第二,给张玉珠升一升位份。
六个新人,除了梅氏之外,其余人一开始进宫的位份就和她平齐,甚至远远高于她。
梅氏也只比她低了一级。
张氏毕竟是皇帝的亲表妹,如今也是三等国公之女,家世也有了。
如果新人入宫,她还在容华的位份卡着。
岂不是直接把“这人不受待见”贴脑门上了。
张太后脸上也不好看。
第一点,皇帝飞快的想了一下,立刻同意了。
但是第二点。
皇帝拒绝的同样迅速。
半点不把张太后的脸面当回事。
看蒋杉有些迷惑,还给她解释了几句。
“只封张福寿为三等国公的事,皇祖母也知道了吧。”
蒋杉颔首。
张福寿是张太后的弟弟,张玉珠的生父。
封赠外戚是大梁的惯例,一般皇后的父亲封三等国公,母亲为三等国夫人。
太后的父母,该是更高等级的一等国公和一等国夫人。
父亲过世的话,由兄弟承继。
那日席上蒋杉见张太后像个被盛夏的太阳晒了一天的小白菜,全程蔫搭搭的不说话。
问了王德福才知道,皇帝竟然一反常态,只封了张太后家人一个三等国公。
并且,仿佛忘了张太后的母亲还在世一样,压根没提要给她老人家尊封国夫人诰命的事。
同时,随着封国公旨意到来的,还有一道皇帝亲自授意的谕旨。
“国公张福寿身体向来不好,陛下为了照顾他,特地许国公在府中养病,不必外出。其余人等,不得前来打扰国公静养。”
差不多就是软禁的意思了。
与之相对应。
柏太后的弟弟柏煦,被封为一等茂国公。
其已经过世的母亲,追封一等彭国夫人。
蒋杉的兄长和已经亡故的母亲,本来就有老靖国公凭借军功挣来的一等靖国公和一等杨国夫人的爵位和诰命。
加无可加。
故而,皇帝特地下旨,靖国公赏双禄,准其子不降等袭爵。老夫人追赠为慈端杨国夫人。
这样一对比,张太后作为新帝生母,现任圣母皇太后,简直毫无地位。
难怪最近进宫请安的命妇,出宫前再去长宁宫拐一趟的比例,断崖式下跌。
皇帝见蒋杉已经了解了事件背景。
于是接着说道:“张福寿之前的事情,皇祖母还不知道吧。”
“这个人最开始是个在厨房打杂的小厮,那时候手脚就很不干净,厨房里面的柴米菜蔬等,只要经过他眼,必定要少点东西。管事对这些事一清二楚,只是碍于他有个在正院当差的姐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他姐姐入了我父王的眼,替他求了几个差事,但是这个人。”
“管田地庄子,风调雨顺的年份,别的庄子都稻谷满仓,只有他,交上来的全是些不堪之物。”
“管铺子,一个原本第一第二红火的铺子,不到一个月,就被他偷偷把原本的货贱卖了,然后在我父王面前添油加醋说生意难做,一个客人也没有,铺子只能倒了。”
“不到两个月,便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厮,摇身一变,置了大批田宅。”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罢了,顶多是不让他再管事,花些银子荣养起来。”
“谁知道他没两天就开始在外面以王府舅爷自居,招揽了一堆泼皮无赖,终日里,斗鸡走马,吃喝嫖赌,夺人田地,淫人妻女,肆意妄为。”
“甚至还随意出入陈地官府,插手地方事务,包揽词讼!”
“又有他姐姐在我父王面前一哭二闹,一口咬定弟弟是受人蒙蔽,但凡有人说她弟弟一句不是,便要拿绳子吊死在门口。”
“于是张福寿越发无法无天。”
也就是说,这位新任张国公,以前是就是个偷鸡摸狗、为非作歹的祸头子。
但是人家有个扶弟魔姐姐,陈王耳根子又软,爱妾一闹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张小舅子一直在外面逍遥,每天到处霍霍陈地百姓,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现在大外甥不准备惯着他了。
皇帝痛斥完了张福寿的种种不法之事,又接着说道:
“现在朕把他的爵位,和他女儿的位分都压一压,也是为了他好,让他在家呆一段时间,磨磨他的性格,免得哪天惹上不该惹的祸事,朕也保不住他。”
言辞千般诚恳,态度万分殷切。
蒋杉想了想历史上那些骄横过头的外戚们的悲惨下场,觉得皇帝的担忧很有道理,逻辑非常通顺。
于是她先是表示了对皇帝的理解和赞同:“张国公若是知道,必然也会感念皇帝的一片苦心。”
然后问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这些道理,你和张太后和张容华说了不曾?”
张太后最近都开始称病不出长宁宫的门了。
倒是张容华坚持每天跑长乐宫。
皇帝微有些不好意思,赧然笑道:“这还得劳烦皇祖母了。”
他旋即解释:“皇祖母明若观火,长宁宫太后的性情,您这些时日,想必已经看得十分清楚。”
“朕说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倒是对您很是敬重,想必您的教诲,她还能听上一二。”
前面一句话是大实话,后面纯属睁着眼睛瞎扯。
皇帝走后,蒋杉叹着气对银朱道:“皇帝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王德福在一边弯腰赔笑道:“娘娘,长宁宫太后还在告病,最近都不来请安,要不要奴才去长宁宫一趟,召长宁宫太后前来?”
蒋杉道:“算了,张容华不是日日来请安?和她说也是一样。”
她也不想和张太后颁扯。
而且皇帝给的这个理由,其实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不给张太后的母亲诰封。
藤黄唏嘘道:“张容华也不容易,受父亲连累至此。明明是陛下嫡亲的表妹,却连个主位也没有。”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银朱,长乐宫宫禁素来密不透风,所以银朱也放心的说了。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陛下对长宁宫太后的态度,十分奇怪。”
蒋杉也有此感,皇帝对她这个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前也没相处过,毫无感情基础的半路出家祖母,都一口一个“皇祖母”喊着,隔三差五来溜两圈。
对柏太后也算得上礼遇。
但是对把自己养大的亲娘,态度一向微妙。
蒋杉回忆了一下,确认。
她从来没有听皇帝对张太后喊过一声娘,每次提起,都是冷冰冰的“长宁宫太后”。
张太后搬进宫到现在,皇帝从来没有登过长乐宫的门。
月前张太后就开始称病,太医跑了好几趟,他连问都没有问过一次,连表面工作都不做。
蒋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张太后,真的是皇帝的亲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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