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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交谈却没停止。
项寻柏寻着荷荷的身影，仰头看了一眼，正巧与蒋京南的目光对上，他是淡然的，却存有探究的味道，显然是对阮怀玉的关心，以及他们这场饭局的好奇。
“那是你前夫吗？”
项寻柏将目光收回。
阮怀玉跟着看去一眼，没跟蒋京南对上，他在低头擦拭着荷荷嘴角的冰淇凌残渣，对她是极致的呵护，是个好父亲。
可如果他打算跟孟含容在一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不是，是前前夫。”
项寻柏似乎听过蒋京南，他是怎么发家的，怎么跟阮怀玉结婚的，又是怎么离婚的，这些事他都听到过，可真正成为局中人时，还是有些恍惚。
“你的孩子，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一点。
阮怀玉要一次把话说清楚，“因为那个孩子是我跟他的，他是亲生父亲，我们之间有割舍不断的关系，如果你介意这点，就不要再想着跟我吃顿饭，再相处几次，我们就会有感情。”
“那你对你的前前夫，还有感情吗？”
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阮怀玉不知要怎么说，“是亲情，毕竟我们要共同抚养孩子，可不管是什么，我们都是不合适的。”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项寻柏握住她的手，“我不介意那个孩子，真的。”
阮怀玉挣扎着手，想要挣脱，项寻柏却没松开，双方纠缠着，谁也不让谁，突如其来的一股力气，将项寻柏扯开。
没有问过他们，蒋京南便拎着阮怀玉的胳膊将人带起来，顺势拉到自己身后，“你不知道怎么尊重女人吗？”
“我怎么不尊重……”
眼看就要吵起来，项寻柏起了身，阮怀玉上前拦住他们，话是对项寻柏说，“好了，别吵了，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明白就好了。”
说着。
她反手拉住蒋京南，带着他上楼。
望着那只被握住的手，蒋京南微微出神，这样的场景，他是没想过的，还能被她触碰，被她护着，这些都是蒋京南从来不敢再想的。
但慢慢的，都在发生了。
上了楼，荷荷还乖乖坐在椅子上，用大勺子挖冰淇凌吃，张大了嘴巴喂进来，眼巴巴地看着阮怀玉，嘴里塞着东西，还叫着妈妈。
阮怀玉松开了蒋京南的手，坐到了荷荷身边，“别吃这么多冰的，对身体不好。”
“没关系，就吃一点。”
这话是蒋京南在说。
阮怀玉没有看向他，倒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怎么会带荷荷到这里吃饭，家里不是有阿姨吗？”
“阿姨的口味总是要吃腻的”
蒋京南这话蕴含着其他的意思，阮怀玉没有作声，“那你带着荷荷先吃，我有事要先走了。”
“跟别人吃有时间，跟荷荷却没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阮怀玉的确不配当一个母亲，她顿感无言，“不是。”
蒋京南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那就留下来，陪荷荷吃一顿晚餐。”
这不是过分的要求。
何况荷荷是她的女儿，不是蒋京南一个人的。
荷荷拽着阮怀玉的衣角，软声软气的，“妈妈，陪我一起吃，好不好？不要陪刚才那个叔叔，陪蒋叔叔。”
她在蒋京南身边养了这么久，自然是要替他说话，帮衬着他的。
阮怀玉点了下头，“好，妈妈陪你吃。”
替荷荷整理了下头发，阮怀玉安静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就算没有其他人，她一样有信心可以带好荷荷，那些不靠谱的人，还是算了。
陪荷荷吃了这顿晚饭，回去路上是蒋京南开车。
荷荷坐在后座靠在阮怀玉肩膀上睡了过去，蒋京南不断的从后视镜中打量她们，见荷荷熟睡，才开了口，“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他没资格这么问她。
阮怀玉大可以不回答，但她还是说了，“没什么关系，只是吃顿饭而已。”
“可他握你的手。”
“……你不也跟其他人抱在一起了吗？”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奇怪了，他可以跟孟含容搂搂抱抱，她一样可以跟其他男人吃饭，他们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这点是肯定的。
蒋京南蹙了下眉，不怎么听得懂阮怀玉的话，“我跟谁抱在一起了？”
“你自己都忘了，我又怎么会记得。”
这显然是赌气的话。
蒋京南哑然住，回想自己有跟谁拥抱过，近期只有那一个答案，就是孟含容。
犹豫了下，他还是开口替自己辩驳了。
“你误会了，我是跟她说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声音突然在车厢中散开。
阮怀玉抬眸看向他，顺手拨开了荷荷额前的碎发，让她睡得舒服了一些，“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们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就算是有什么也跟我无关的。”
“跟你无关，但跟荷荷有关。”
蒋京南语调很严肃，“我知道，你还是很介意我的存在，现在的所有不过是为了孩子在委屈自己，我不想你这样过得不开心，可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办法，我给你钱，你一定也不会要……”
所有的办法蒋京南都想了。
没有比他照顾荷荷更好的方式。
“何况你这样努力工作，也不只是为了钱，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阮怀玉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过得不开心了，有人免费帮我看孩子，我哪里会不开心？”
“你开心吗？”
这个问题才是蒋京南真正的目的，他不想自己的存在是一种负累，更不想给阮怀玉造成烦扰。
阮怀玉低头看着荷荷胖嘟嘟的小脸，想起十月怀胎的痛苦，那段时间，每每想到蒋京南，她都恨得不行，恨到想要喝他血，想要让他去死。
可这么多年过去，多少的恨也该减淡了。
更何况有荷荷在，她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是柔和剂，因为她，阮怀玉早没那么恨了，“如果我不开心，就不会让你待在我们身边了。”
“那我能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吗？”
是她们，不是指荷荷。
阮怀玉应该明白这话的意思，她沉默着，一路都在沉默，始终没有给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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