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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这油菜，今天刚从地里摘的，一掐还能见水呢！”
递还韭菜，左盼没有接过油菜，直接就着钱大娘的手，细看了下。
“大娘手里还剩多少？”
大致看了眼，钱大娘摆出的菜，整体还算不错。左盼决定买下一些回去，腌做泡菜。
“我要一半，多的也吃不完。”
左盼这话让钱大娘喜笑颜开，她爽快给出便宜价，还贴心用草绳将菜捆好，递给伸手来接的殷傅。
“小姑娘，你买这么多菜。看着就不好拿，要不再买个竹篮？”
一边卖竹篮的大爷，趁钱大娘系草绳的空档，走到她身边。倾身将自己手里的竹篮递给左盼，微抬下巴，示意她买下。
左盼笑着摇头拒绝。她对家中厨房有多少东西，不算全知，也有七八分了解。光竹篮就见到有十几个，实在没必要再买一个回去积灰。
“你这老头真是没眼力见！你瞧瞧小姑娘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哪里还愁拿不动这点菜。”
系好草绳，钱大娘起身，顶开身边的大爷，对殷傅笑道：“我多系了两道，肯定不容易散。”
慢殷傅一步的聂飞，见他手提菜，而自己手里只有一个面人，心有不甘。
“盼儿，你要不把剩下的菜也买了？”
“这天虽能存储下东西，但菜不似肉，放久不新鲜，影响口感。我买的这些，等回去，分你和明月些，够吃上几天。你还要买吗？”
没有直接拒绝，左盼摆出事实，让聂飞自己做选择。
“可以不买。”聂飞摸了摸鼻子，有些别捏的撇过脸，小声嘟囔：“但你下面买东西，让我帮你提。”
“什么让你提？”
听清前半句的左盼，凑近聂飞，也未能将他的后半句听全。
“给你提。”
不等聂飞复述，殷傅直接将拎着的菜塞到他手里。
左盼有些看不懂二人间的动作，便不再多管，抬步准备去往另一个吸引她目光的摊子。
突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推攘开路人，向左盼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就在他快要同左盼撞上时，衣领被人从后面扯住，使得他停留原地，无法再向前动弹半分。
“放开我！钱大娘，救命啊！”
少年挣扎大叫，想要从殷傅的手里逃脱。
“竹子，你咋来了？”
听到竹子的声音，钱大娘闻身走到殷傅身边，客气拘谨道：”小伙子，这是我隔壁家小孩，不是什么坏人。“
殷傅瞥了她眼，见她不似说谎，才松手放开名为竹子的少年。
“大娘，孙贵死了！”挣脱桎梏的竹子，走近钱大娘，焦急道。
”怎么可能？他今早还笑眯眯的同我打招呼来着。“钱大娘听完竹子的话，不敢置信道。
“官府的人都到了，怎么还会有假。我娘特地让我来找你回去，说官府的人要挨个讯问孙贵家周边的人！”
“讯问我们做什么？孙贵的死，同我们有何干系？”
听官府要问话，身为平民百姓的孙大娘，纵使没做过亏心事，身心不免也会带有几分忌惮和抗拒。
“我偷偷听到，官府的人说孙贵是被谋杀的。”竹子贴近钱大娘耳边，小声说：”所以才有讯问周边一事。而且，大娘你家又是离孙贵家最近，嫌疑最大不说，肯定也知道许多孙贵家不为人知的事情。“
“放屁，关起门来过日子，谁知道谁家事。老娘每天起早贪黑种地卖菜，哪来的时间害人。再说我与那孙贵，无冤无仇的。你小子就可劲唬骗我，吓死我你能得个什么好处？”
竹子的话，让钱大娘立刻像燃火的爆竹一样，将他劈头盖脸数落一顿。
“我都是瞎说的，您别生气。还是赶紧和我回去吧！”
在竹子懂事时，他便认识钱大娘。熟知她生气喜欢掐人的毛病，所以在她伸手时，快速闪身到一旁，出言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
没掐到人的钱大娘，不耐的走回菜摊，收拾东西。嘴里碎碎叨叨，让人听不到在说什么。
本没走远的左盼三人，自然将竹子的话，听进耳里。
左盼目光闪烁，微露感兴趣的神色，聂飞赶忙出口喊道：”好香啊！前面好像有卖炸果子的，我们去看看。“
希望借此分散左盼注意力的他，注定要失败。在他伸手快要拉上左盼时，被对方机敏躲开。
“我才不要吃什么炸果子。”
左盼朝聂飞做鬼脸，随后紧跟上钱大娘他们离开的脚步。
殷傅不多言，直接跟上，算是默许左盼的选择。使得一心想要阻拦的聂飞，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眼见二人，背影渐远，停于原地的聂飞，叹息跟上。
同殷傅并肩而行时，不赞同道：“这儿不是长清县，人生地不熟，盼儿要是因此遇到什么危险，看你怎么向大人交代？”
“你我二人，若还护不了她，早些辞去衙门职务为好。”
殷傅这句话，堵得聂飞，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眼看快到案发现场，聂飞望着前面左盼跃跃欲试的身影，叹气说：“总归是莽撞。”
“你过于谨慎，反而限制盼儿，将她越推越远。”
殷傅望向不远处围聚的人群，启唇。
“这些本来就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接触的。”
‘越推越远’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聂飞的心里。只见他面色愈发难堪，眼底生出一丝执拗。
“我倒觉得她面对眼下这一切的开心，比固执坚守的戒律更重要。”
殷傅双手背后，先聂飞一步，走到左盼身边，同她并肩而行。
左盼没听到身后二人的交谈，但殷傅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的举动，使她感到很是舒心。
毕竟她是一个接受人人平等教育二十多年的现代人，纵使如今身处古代，试着接受等级划分，但生活上还是更愿意同别人平等相处。
将殷傅和聂飞视为朋友的左盼，在看到他们，顾虑男女性别、身份地位，走于自己身后时，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咽下了。
望着左盼朝殷傅展露毫无保留的笑颜，聂飞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在嫉妒。他同左盼多年的好友感情，在这一刻彻底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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