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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偷，您看仔细。”殷傅走出屋子，语带安抚道：“昨日我来问过您有关季勇才的事，您还记得吗？”
梁婆婆绕着殷傅看上一圈，迟疑片刻，点头想说话。奈何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巴啊啊叫唤。
“失礼了。”
殷傅看梁婆婆的举动，微感歉意的解开她的穴道。
“眼下我朋友受困，请您务必告知我季勇才之事！”
梁婆婆啊啊两声，听自己能发出声音，才轻舒了口气。她装作听不到殷傅的话，直接绕过他，走进草屋。
殷傅紧追其后。
“你把我的门踢坏了，记得给我修好！”
梁婆婆颤抖着手，指向地上的木门，瞪了眼身后跟着的殷傅。随后，走到床榻前坐下休息，再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殷傅见状，没有多做狡辩，直接扶起木门，搬到屋外，四下寻找可以用来修补的工具。在梁婆婆的提醒下，找到一把小榔头，开始艰难的修门之路。
“阿才那小子卖的烧饼就是比别家的好吃。”梁婆婆扶着床榻，看着敲敲打打的殷傅，悠悠开口：“可性子却是一天一个样儿……就拿前天来说，我早上到他店里买饼还笑呵呵的。转头到下午在街上碰到，就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
“可能他并没有看到您。”
“不可能！我走到他跟前，同他说话来着。他眼睛要多瞎，才能看不见我。”
殷傅接着追问：“您有亲眼看到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季勇才吗？”
“没有。”
梁婆婆双手交握身前，冲殷傅喝道：“你这小子好好修门，不然我就把你送官府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踢我的门。”
殷傅看梁婆婆又有犯病的迹象，便闭上嘴不再多问，闷头将门修好。
“门已给您修好，我就先告辞了。”
殷傅当着梁婆婆的面，来回晃动了下门，确保没有问题。搁下榔头，归于原位，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想梁婆婆突然扑向他，抓着他的手臂念叨：“阿斌，你今天怎么没给我带烧饼啊？”
“谁是阿斌？”
陌生的称谓，让殷傅心头一跳。
“你不就是阿斌嘛！”梁婆婆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殷傅，噘嘴道：“你一定是忘了给我带烧饼了，一定是……”
“梁婆婆，您看清楚我不是阿斌。”
殷傅耐着性子，哄劝梁婆婆松开他的袖子。
“您告诉我谁是阿斌，我帮您去找他。”
“你不是阿斌……那阿斌人呢？”
梁婆婆不理殷傅，左顾右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阿斌人呢？怎么还不来给送烧饼？我想吃烧饼了。”
殷傅看着眼前又患疯病的梁婆婆，欲放弃离开时，就听对方嘴里含糊着‘雪’字。他忙竖耳凑近，以防自己漏掉任何一个字。
“雪，好多雪。”
梁婆婆扯着殷傅的袖子，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阿斌，你今天给桶里装雪了吗？”
殷傅压下疑惑，顺着梁婆婆的话点头，“装了。”
“我就知道……那你怎么就忘了给我带烧饼？”
见梁婆婆又扯上烧饼，殷傅扶额捏捏发胀的眉心，起身向外走去。
“阿斌，你要去给我拿烧饼了？”梁婆婆老实坐着不动，微倾身喊道：“记得挑芝麻多的拿，别让阿才发现了。”
闻言，殷傅脚下一顿。
回身冲梁婆婆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我哥知道的。”
“又有烧饼吃了，烧饼……”
殷傅眸色深沉的看了眼梁婆婆，快速向烧饼铺跑去。他刚才的话，虽未得到梁婆婆正面的回应，但也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
季勇才有个同他外在十分相似的兄弟。
距离烧饼铺几步远的地方，殷傅停下脚步，犹豫不定。
他肯定抓左盼的人，就是杀害鲁晴她们的人，却无法笃定季勇才就是凶手。他一时间进退两难，生怕自己的举动刺激到暗处的凶手，致使左盼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殷傅？你人怎么在这儿？”
殷傅回神，闻声看向不远处的聂飞，以及他身边的吕一航。
“我刚到留尸房寻你，没想你人不在。”聂飞带着一脸悲伤的吕一航，走近道：“第四具尸体身份已经查到，名叫钱宛筠……”
殷傅垂眸听聂飞说完，将视线放到吕一航身上，问：“他是和钱宛筠什么关系？”
“我都没说，你是怎么看出他和钱宛筠有关系的？”
殷傅面无表情的指向男子腰间挂着的荷包。
明晃晃的‘钱’字，再结合聂飞所说，殷傅就是想猜不到都难。
聂飞未注意到这一点，颇感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我光想着抓人，都没注意他身上的配饰。”
“你人在这儿做什么？”
殷傅见聂飞岔开话题，也没揪着不放，顺话道：“查个人。”
“谁？”
“季勇才。”殷傅如实回答。
“才哥？”聂飞不敢置信道：“你查他做什么？”
“你和他很熟？”
殷傅没有正面回答聂飞，担心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冲动之下，去找季勇才当面对峙，打草惊蛇。他不敢拿左盼的生命做赌注，只能闷声不应，私下偷偷调查。
“我常到他家买饼，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算得上熟稔。”聂飞瞥了眼不远处的烧饼铺，凑近殷傅，压低声道：“你是不是发现季勇才和四具尸体里的某人有关联？”
“不是。”殷傅后退半步，拉开与聂飞的距离，追问：“他可有兄弟姐妹？”
“这个我还真没听他说起过……难倒他家里人和四个死者有关联？”
见聂飞越想越偏，殷傅索性将话题引到一直闷声不吭的吕一航身上：“你不带他回衙门？”
聂飞听这话，仰头看了眼天色，面露急切。
“我是要赶紧带他回去，不然大人该等急了。”
聂飞没走几步，回身冲原地不动的殷傅说道：“才哥人挺好的，你问归问，别吓着他。”
殷傅不作回应，目送聂飞二人走远，便抬步走向烧饼铺。他眼下不能断定季勇才是凶手，但可以肯定凶手就在季勇才附近。
四次抛尸地，都和季勇才的烧饼铺相距不远。尸体身上发现的熟芝麻，附近也就只有季勇才的烧饼铺会用到……
“客官，要买烧饼吗？”
殷傅闻声看向季勇才憨厚老实的面容，启唇：“来一块。”
他趁着季勇才弯腰从火炉里取烧饼的空档，环视烧饼铺。约十平大小的铺子，一眼看到边。除了堆放在墙角的面粉，里面还放置着一张用来揉面的木桌，以及烧饼用的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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