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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善宁回忆起昨日和左盼外出所见。
长清县南边有一处人工挖凿的小湖，上面有一座拱形石桥。每日都有许多人从上面走过，其中有亲昵的夫妻，也有挑担的小贩……
左盼顺着记忆中虞秀的话，带着翠芽和善宁二人，稳步向左安燕母女离开的方向走去。而此石桥便是前往祝巧巧家的必经之路。
三人到达桥顶，忽见两个最不可能的人，正搂抱坐于桥对面不远处的酒楼内。左盼乍见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便向善宁和翠芽一再确认，后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
“小姐，我们还去表小姐家吗？”
左盼欲开口回应之际，注意到繁兮即将扫来的视线，赶忙抬手压着翠芽和善宁蹲下，以免被发现。她静等两三分钟后，朝翠芽手抵唇瓣，眼睛却撇向善宁，仰头挑眉示意她查看下对面酒楼的情况。
“他们走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左盼轻舒了口气。她抚膝起身，于原地盯着繁兮刚才所处的地方看了会儿，才抬步回家。
“不去找表小姐了？”
“我可没说我要去找的人是祝巧巧。”
此话一出，别说是翠芽，就连善宁一时都未想到左盼所寻之人的身份。
触底反弹的树枝，划破寒风，发出的萧肃之声，引得善宁抽身出回忆。
她看向左盼按压树枝时，留于手上的雪水，踌躇片刻：“奴婢有一事，还请小姐解惑。”
“你问。”
左盼漫不经心的甩掉手上的水，垫脚尖去抓更高的树枝。
“小姐昨日准备去寻谁？”
“祝杉。”
善宁本以为左盼不会说，没想她不仅说了，且说的十分干脆。
“我再告诉你，我为何要去寻他。”
左盼捏着高处的树枝往下扯，后等它再也无法向下。猛地松手，让它弹回原本的高处。飘扬而下的积雪，一时间竟让善宁花了眼，看不清左盼的真颜。
“我对祝杉，也就是姑父印象不深，可常听娘评价他呆如木头。如今他竟然能跟京城的大户人家扯上关系，我是如何也不信他真如我娘所说的那般……木讷。”
“既是如此，小姐为何中途又不去了？”
经左盼这么一提，善宁才察觉到此点。不由暗想：小姐心细，夫人怕是都没注意到此事。
“我害怕。”左盼自嘲道：“害怕繁兮要了我的命。”
闻言，善宁哪里还不知左盼的恐惧。她走近两步，欲学着翠芽，抬臂给予对方安慰。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耳朵倒是先红了。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时间尚早，陪我到衙门看看。”
左盼双手交握摩挲，以身体的热度化去掌心雪水，眉目间透露出一丝忧虑。
“不带翠芽？”
“她胆小。免得看到不该看的，再受刺激。”
善宁点头回屋，同翠芽小声耳语一番。便拿上左盼外出要穿的披风，追随她的脚步，出了左家。
衙门书房。
柳明月向左安尧禀报完殷傅的病情，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藏宝图，连同其他的案卷赃物，一并交给孙豪，派他将东西送往孙知府手中。
“此次前往，除了将这些完好东西上交外。记得如实向知府大人禀明阮家命案和红雪掩尸案的进展，务必让上面多宽限些日子。”
“柳师爷你放心！”
知孙豪处事稳重，柳明月也不再多言，直接放人离开。他目送对方，直至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进县衙。
“明月！”
柳明月循声看向左盼，后注意到善宁手里鼓囊囊的油纸，浅笑道：“今日又来替夫人送吃的？”
“特地买给你们的，跟我爹没关系。”
左盼同柳明月并肩走进衙门，眼尖发现身边来往的捕快，走路姿势别扭异常。一时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
柳明月发现，也不点破，静等她向自己询问。
“怎么不见殷傅和聂飞？”
“殷傅病了。聂飞则在书房和大人谈论阮家命案一事。”
“前两日看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柳明月直言道出昨日发生的一切，听的左盼惊愕不已。
“若季勇才真是杀害钱宇的凶手，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左盼话锋一转：“而且他一不会武功的人，五感未免太过敏锐。似是能提前料到杀害钱宇，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如此一说，确有些奇怪。”
“你们是否百分百确定季勇才不会武功？”
“不提衙门内的捕快，就说最厉害的聂飞和殷傅。他们皆认定季勇才没有半分习武经历。”
左盼闻言蹙眉，单手摸着下巴，沉吟片刻。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种变态继续为祸百姓吧！”
“眼下大家都知他有嫌疑，偏偏苦于没有证据将他捉拿归案。之后需等大人再做安排。”
左盼回望柳明月眼底的青黑，知他近日辛苦，却无力替他分担。只得将买的葱油鸡，双手奉上，慰藉他疲倦的身体。
“这案子确是棘手……不然爹也不至于连日歇在衙门。”
说话间，左盼想起整日于家中无所事事的自己。决定捡起有段日子没碰的厨具，为衙门内辛苦查案的众人，献上美味可口的食物。
如此一想，她瞬间干劲满满。
“你在这吃，记得给聂飞他们留点。”
柳明月正被肉香引诱到不顾仪态，徒手撕下一个鸡腿时。就见左盼要离开，忙出声问她：“你上哪儿去？”
“去看殷傅啊！你不是说他病了！？”
“他是病了……可你一个姑娘家只身去看他一男子，传出去不太好。”
“你当善宁是透明的？”
左盼甩给柳明月一个无语的眼神，便不顾他阻拦，快步出了衙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季勇才将烧饼递给就近的大娘时，一抬眼就注意到人群中里发光的美娇人。只见其女子着嫩黄色披风，肌如白雪。在耀眼的光照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又忍不住想去一窥其中美好。
“小姐，那人一直盯着你看。要不要……”给他个教训。
善宁话音未落，直接一个闪身挡在左盼面前，挡去季勇才看过来的目光。
左盼顺着善宁的视线，看向烧饼铺内紧盯自己不放的季勇才，眼皮一跳。
她忙扯上善宁，反身绕路。
“小姐？”
“看我们的人，就是季勇才。”左盼一想到刚才的对视，顿有种被嗜血豺狼盯上的惶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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